本文记录普陀山一次融合传统祭祀与现代艺术的海葬纪念活动,通过敬海茶、桂花糕祭祀、旧物艺术装置
阿菊是小棠的姨婆,在普陀山脚下的香华街住了一辈子。小棠小时候总往她的小院跑,篱笆上爬着金银花,墙根种满金盏花——阿菊说这花“皮实,像我”。每到饭点,小院里飘着咸菜年糕的香,阿菊系着藏青布围裙,锅铲敲得叮当响:“小棠,洗手!年糕要乘热吃,凉了黏喉咙。”晚饭后,她会搬个竹椅坐在门口,抱着收音机听越剧,《碧玉簪》的调子飘得满街都是,偶尔兴起,还会拉着小棠的手教她唱:“我本是金枝玉叶侯门女……”唱到“侯门
清晨五点的普陀山码头,风裹着观音洞的香火味撞过来,咸咸的海水气裹着香,像母亲生前熬的萝卜丝汤——暖得有层次。码头的路灯还没灭,照在那艘挂着黄丝带的小渔船上,船舷的漆掉了几块,露出里面的红,像母亲去年冬天织的毛线袜。小棠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站在船尾,盒子上裹着藏青底绣莲花的真丝围巾,是去年去法雨寺祈福时买的。母亲说这颜色“像普陀山的海,沉得下心事”。她的指尖蹭过盒盖的莲花纹,想起母亲生前总说:“等我走了
清晨六点的普陀山,海风裹着桂香钻进民宿的窗户,张阿姨攥着手机的手有点抖——屏幕里的工作人员正站在洛迦山码头,身前的石桌上摆着父亲的骨灰盒,盒身裹着父亲生前最爱的藏青色围巾,那是她上周特意寄过来的。因为疫情被困在杭州的她,原本以为要错过父亲的海葬仪式,直到普陀山殡葬服务中心的小王给她打了电话:"阿姨,我们可以帮您远程参与每一个环节,就像您在现场一样。"这是普陀山近年来推出的"云陪伴"海葬服务里最普通
清晨的普陀山码头还裹着层淡青色的雾,海风裹着咸湿的鱼腥味钻进衣领,张桂兰把藏青外套往身上拢了拢,手里的布包攥得指节发白——那是老周的骨灰盒,布面还留着她昨晚晒在阳台时沾的阳光味。"阿姨,这边走。"穿蓝马甲的小王过来扶她,指尖碰着布包时特意放轻了力度,像碰着件易碎的瓷器。码头上已经聚了几户人家,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束纸做的桅子花,花瓣上还沾着晨露,她妈妈蹲在旁边,正用红绳系住花茎:"等下要轻轻放
风裹着咸湿的桂香漫过普陀山的石阶时,林晓手里的诗集正翻到《致浪的第三十七封信》——纸页边缘沾着圈茶渍,是老周上周在普济寺前的石凳上喝茉莉花茶时蹭的。她把诗集贴在胸口捂了捂,抬头看见海岸线在雾里泛着淡蓝,像老周诗里写的"未完成的逗号"。这是文学团体"潮声集"第三次来普陀山。前两次是来采风,老周扛着三脚架追着涨潮跑,说要拍"浪翻起来时的平仄";这次不同,他们要送老周回家。七点整,成员们聚在千步沙的老樟
清晨五点的普陀山海岸,风里还裹着观音道场的檀香余味,潮水拍着礁石,像谁在轻轻敲一面用了半辈子的旧铜盆。张桂兰阿姨蹲在防波堤上,指尖摩挲着膝盖上的蓝布包——布是拆了老周生前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边角用同色线仔细锁了边,摸起来糙糙的,像老周手掌上的茧。"再等五分钟,"负责海葬的小周凑过来,声音放得很轻,"潮汐刚好,海水会把骨灰带向深水区,老周能漂得稳。"张阿姨抬头,眼角的细纹里沾着点晨露,笑了笑:"不
清晨五点半,普济寺的早课钟刚敲过第三下,普陀山客运码头的风里还裹着晚桂的香。张秀兰攥着条藏青色毛线围巾站在队伍末尾,指尖反复摩挲着针脚——那是老伴周建国去年冬天的"作品",织到第17行时漏了一针,她当时笑他"手比脚笨",老周举着围巾追她,把客厅的绿萝碰掉了半盆叶子。现在围巾还带着衣柜里的樟脑丸味,混着海风的咸,像老周以前冬天凑过来亲她额头时,脖子里的味道。队伍慢慢往前挪,工作人员递来姜茶,杯壁的温
清晨的普陀山裹着淡雾,海风里混着普济寺飘来的檀香味。我站在码头等林家姐弟时,口袋里揣着他们前一天提过的——林伯生前最爱的西湖龙井,用旧锡罐封着,是顾问小周特意从市区老字号寻来的。六点半,车停稳。林姐扶着腿有旧伤的林哥下来,眼睛还红着。小周立刻上前接过行李箱,指尖裹着热度:“山上风凉,先喝口姜茶暖身。”杯子是青瓷的,杯底印着极小的莲花,林哥接过时愣了愣:“我爸以前也有个这样的杯子,是当年去杭州开会带
清晨的普陀山码头还裹着松针的香气,风从莲花洋面卷过来,把每个人鬓角的头发都吹得软乎乎的。码头边的石栏上摆着几束白菊和茉莉,花瓣上凝着露水,像谁刚抹了把清泪,又被风轻轻擦去——今天是陈阿福老人的海葬日。穿浅蓝衬衫的女人蹲下来,把女儿手里的小雏菊理了理。那是孩子用皱巴巴的彩纸包的,花瓣边缘还沾着幼儿园手工课的胶水。"等下要轻轻撒哦,爷爷怕疼。"女人声音很轻,像落在花瓣上的露水。她身后站着老人的儿子,手
九月的普陀山风里裹着桂香,连海浪都染了点甜。清晨的码头栈桥上,林正平的学生们抱着骨灰盒站成一排,盒身裹着块旧蓝布——那是他穿了十年的实验服,洗得发白的袖口还沾着去年去东极岛采样时蹭的海藻渍,晒干后留下淡绿的印子,像片微型的海带森林。座谈会在码头边的小会议室里举行,窗户正对着大海。林老的笔记本摊在会议桌中央,页边卷着角,钢笔还插在第37页——那是他上个月写的《舟山海域浮游植物群落动态》,最后一行字停
清晨五点半的普陀山客运码头,天刚擦出一点鱼肚白,风裹着咸咸的海味撞过来,像张阿公生前晒了一整天鱼干的竹匾——那股子带着阳光的咸,熟悉得让人鼻酸。码头上站着二十来个身影,有人抱着素色布包,有人攥着几枝白菊,浅蓝马甲的志愿者捧着热姜茶,轻声说"船还有十分钟到,先喝口暖的"。小敏把脸贴了贴怀里的环保骨灰罐,罐身印着淡蓝色的海浪纹,是她特意选的——张阿公当了四十年渔民,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"别买墓地,把我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