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亲属之间和解的海葬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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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的普陀山裹着桅子花的甜香，清晨的莲花洋还浮着层薄雾。阿菊蹲在码头的青石板上，指尖摩挲着父亲的海葬证明——边角被海风卷得发毛，像极了父亲旧渔裤的裤脚。身后传来皮鞋碾过碎贝壳的声音，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阿强，只有他会把皮鞋擦得锃亮，像当年非要父亲买西装去参加家长会那样。

"姐，筐我拎着。"阿强的声音比去年柔和了些，手里的竹编渔筐是父亲生前装鱼的，此刻装着骨灰盒、一件织补过的蓝毛衣，还有顶褪了色的渔帽。阿菊站起身时腰腹发僵，想起上个月整理旧物时，阿强抱着这件毛衣红了眼——领口的补丁是她二十岁那年织的，针脚歪歪扭扭，父亲却穿了整整八年，说"比商店里的羊毛衫暖"。

矛盾是从父亲临终前的那句话开始的。去年冬天父亲躺在医院病床上，攥着阿菊的手说"我要回海里"，刚好进门的阿强摔了手里的保温桶："什么海葬？别人会说我们连块墓碑都买不起！"那天兄弟俩在病房外吵到护士来劝，阿强指着阿菊的鼻子骂"你就是想独占爸的房子"，阿菊则把父亲的病历拍在他胸口："你忘了爸当年怎么说的？他说渔家人的根在海里，死了要当'海的孩子'！"

直到上周整理父亲的老渔船，阿强在船舱的夹层里翻出本皱巴巴的日记。泛黄的纸页上，父亲的钢笔字带着海水的咸味："阿菊今天学会织毛衣，给我织了领口，虽然针脚歪，但我偷偷哭了——我闺女终于能自己养活自己了""阿强昨晚发烧，我用毛衣裹着他跑了二里地去卫生所，他缩在我怀里说'爸，我长大要当船长，带你去更远的海'""今天出渔遇到台风，我抱着船锚想，要是我死了，就葬在莲花洋——那里能看见普济寺的钟，能听见阿菊喊我回家吃饭，能等着阿强开着新船来接我"。

阿强抱着日记来找阿菊时，眼睛肿得像桃子："姐，我之前不是嫌没面子......我是怕爸走了，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。"阿菊没说话，把父亲的旧渔帽扣在他头上——那顶帽子陪父亲跑了半辈子海，帽檐上还沾着当年阿强贴的贴纸。那天晚上，姐弟俩坐在渔船的甲板上，听着海浪拍船舷，像父亲当年哄他们睡觉的摇篮曲。

海葬的日子是住持选的，说"九月初三，海平浪静，是归期"。船开出去半小时，薄雾散了，莲花洋的海水蓝得像父亲藏在箱子里的老青瓷碗。阿强捧着骨灰盒的手有点抖，阿菊伸手扶了扶，指尖碰到他腕上的玉镯——那是母亲生前的遗物，阿强以前从不愿意戴，说"像女人的东西"，现在却磨得发亮。

"爸，我陪你再出次海。"阿强的声音裹在海风里，慢慢倾洒骨灰。白色的骨粉落在海面，瞬间被浪卷成细小的云，阿菊抓起一把桅子花撒下去，花瓣跟着骨粉飘，像当年父亲带他们去摘桅子花时，姐弟俩举着花跑在沙滩上，父亲在后面喊"慢点儿，别摔着"。

渔帽是最后放下去的。阿强把帽檐正了正，轻轻放在海面上："爸，这帽子我擦了三遍，跟你当年出渔前一样。"风突然大了些，渔帽顺着浪飘向远处，刚好和骨灰的方向重合。阿菊突然想起父亲当年说过，渔帽是"海的眼睛"，戴着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。

普济寺的钟声恰在这时飘过来，撞碎在浪尖上。阿强伸手握住阿菊的手——他的手心还留着渔筐的温度，像父亲当年用粗糙的手掌裹着他们的小手。"姐，我之前太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