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亲友在现场朗诵家书的温情画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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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普陀山刚从雾里醒过来，海浪拍着千步沙的礁石，声音轻得像谁在佛前念一句软语。码头上的风裹着桂花香——不知哪个居士在岸边摆了两盆金桂，花瓣飘在水面上，像撒了一把碎金。张阿姨攥着牛皮纸信封站在队伍里，她穿了件藏青色的棉外套，是去年老伴周伯临终前，硬要拉着她去商场买的，说"海边风大，你身子骨弱"。

信封是她昨天晚上熬到十点写的。台灯下，老花镜滑到鼻尖，她一笔一画写，信纸边缘蹭上了茶杯印——周伯生前爱喝碧螺春，茶杯底的茶渍至今还在桌角留着个浅褐色的圆。"老周啊，"张阿姨捏着信纸的手微微抖，"昨天我去楼下菜市场，卖豆腐的王婶问，怎么没见你跟着我挑嫩豆腐？我差点说漏嘴，说你去海边等我了。"

风突然大了些，信纸角翘起来，旁边的小孙女朵朵赶紧用胖嘟嘟的小手按住，奶声奶气说："奶奶的话不能被风偷走！"张阿姨笑了，用手背擦了擦眼角——那手背皱得像晒干的橘络，却还留着周伯给她涂护手霜的习惯。去年冬天，周伯坐在沙发上，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，挤了点凡士林来回搓："你这手啊，以前织毛衣织得指头疼，现在该我给你护着。"

"老周，你看朵朵又长高了，"张阿姨接着读，声音里带着点哽咽，"上星期她学骑自行车，摔了膝盖，哭着喊爷爷，我赶紧给她贴你上次买的卡通创可贴——就是你说'朵朵喜欢粉色，要带小猫咪的'那种。她现在会自己系鞋带了，说等爷爷回来要教爷爷。"旁边的儿子红了眼眶，掏出手机拍视频——镜头里，张阿姨的白发在风里飘，朵朵的小辫子上还绑着周伯生前编的红绳。

信纸翻到第二页，张阿姨的声音哑了。她掏出帕子擦眼睛，帕子是周伯用了十年的，上面有洗不掉的茶渍，还有一次去普陀山玩，被香灰烫的小破洞。"老周，你种的月季开了，"她吸了吸鼻子，"就在阳台西边，你说要等它开了给我摘一朵别在发上。昨天我摘了，插在你照片旁边，照片里你笑得多傻，还是十年前在普济寺门口拍的，你戴着墨镜，说要装酷给孙子看。"

海浪突然涌过来，拍在岸边的石阶上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张阿姨的裤脚。她却像没察觉似的，继续读："老周，我昨天翻箱子，翻出你去年冬天穿的棉鞋，里面还塞着你写的小纸条——'老婆，明天降温，记得加毛衣'。我把纸条收在信封里了，等下和你一起寄到海里。你以前总说，海水是通着天上的，咱们说的话，菩萨能听见。"

旁边的家属有人开始抹眼泪，穿制服的工作人员递过来一杯温水，张阿姨摇摇头，指了指海面："不用，我得把话说完。"她的视线落在远处的观音像上，阳光穿过云层，给观音像镀了层金。"老周，你走的那天，我没哭，"张阿姨的声音突然放轻，像对着耳边说话，"你说过，人走了是去海边当浪花，要笑着送。可昨天晚上我收拾你的书桌，看见你夹在《三国演义》里的门票——是咱们二十年前去普陀山的门票，上面还写着'和老婆一起拜观音'，我就忍不住哭了。"

朵朵突然举起手里的纸船，纸船是用彩纸折的，上面画着彩虹和太阳："奶奶，我把爷爷的话折成船了！"张阿姨接过纸船，轻轻放在水面上。纸船顺着浪漂出去，朵朵踮着脚喊："爷爷，收信啦！"风把纸船吹得更远，张阿姨望着海面，轻声说：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