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免费服务中心

清晨的普陀山还浸着淡青色的雾，千步沙的浪声裹着紫竹林的香火味飘进服务中心时，张明已经把新到的海葬纪念册摆上了柜台。册页里夹着几张泛着暖光的照片——有家属蹲在海边轻放莲花骨灰盒的背影，有海面上漂着的星星图案骨灰盒，还有一只跟着船尾游了很远的白海豚。玻璃门上贴着小朋友用蜡笔写的“欢迎回家”，那是去年夏天，7岁的小棠送妈妈海葬时写的，她说“妈妈变成鱼了，这里是鱼的家门”。

服务中心的房间不大，却像个藏着温暖的“中转站”。沙发上搭着厚毛毯，是给吹了海风的家属准备的；茶几上的姜茶罐贴着手写标签“加了三颗枣，暖胃”；墙角书架上摆着本《普陀山海域的老故事》，是工作人员翻着地方志编的，里面写着哪片海域曾有渔民救过落海的游客，哪片海域的日落会把海水染成蜜色。上个月有对年轻夫妻来，妻子想给去世的女儿做个带月亮图案的可降解骨灰盒——女儿生前最愛指着普陀山的月亮说“那是奶奶的眼睛”。服务中心联系了本地做竹编的老周师傅，三天就做出了带月牙纹的骨灰盒，仪式那天，夫妻两把女儿的小布偶一起放进去，工作人员用手机拍了张照片：月亮骨灰盒漂在海面上，像被浪花托着的小摇篮。妻子抱着相框哭着笑：“原来海也能装下月亮。”

去年春天的雨里，陈阿姨攥着老伴的死亡证明进来时，指尖冻得发紫。她老伴老周是打了四十年渔的“老海狼”，生前最愛开着小渔船去普陀山脚下的海域，每次回来都给陈阿姨带一把刚掐的野菊花。“我怕海太深，他找不到回来的路。”陈阿姨搓着发红的手说。负责跟进的小王没急着解释，而是撑着伞陪她去了老周常去的码头。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，小王把外套脱下来裹住陈阿姨，指着远处的灯塔说：“叔以前打渔，就是盯着这盏灯回来的。现在他去海里，这灯也能照着他。”后来陈阿姨决定海葬，仪式那天，她把老周的旧渔帽系在骨灰盒上，说：“老周，带上你的帽子，别让风刮着后脑勺。”工作人员用无人机拍了段视频——渔帽跟着骨灰盒漂在波心里，像老周年轻时驾船的样子。陈阿姨抱着视频哭了又哭，小王递来一杯热姜茶：“叔肯定能闻见枣味，他以前最愛喝我泡的姜茶。”现在陈阿姨每隔两周就来服务中心坐会儿，带点自己做的桂花糕，说：“给你们尝尝，老周以前一顿能吃三个。”

墙上的感谢信贴了满满一面：有退休教师写的“谢谢你们让我先生回了海的怀抱”，有大学生写的“谢谢阿姨帮我送爸爸去看他最爱的浪”，还有陈阿姨用毛笔写的“海不冷，因为有人捧着心送”。工作人员从不说“节哀顺变”，他们懂有些想念要慢慢熬；也不说“海葬多环保”，他们更懂有些选择是“想让亲人回到最愛的地方”。黄昏时，服务中心的灯亮起来，窗外的海面上，归帆拖着长长的影子，风里飘来普陀山的桂花香。张明收拾着柜台，看见玻璃里自己的影子，背后是“欢迎回家”的蜡笔字。昨天有个老爷爷来咨询海葬，说自己是普陀山脚下的农民，生前种了三十年桂树，想葬在能闻到桂香的海里。张明笑着说：“爷爷，到时候我们帮你带把桂花瓣，撒在海里，桂香能飘十里。”

暮色里，服务中心的门帘被风掀起，飘进来一缕桂香。远处的海面上，有艘小渔船正往回开，船头的灯亮着，像撒在海里的星子。张明望着窗外，想起上周陈阿姨来送桂花糕时说的话：“老周走了半年，我昨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