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一次含笑告别的最后愿望实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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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莲花洋裹着淡蓝的雾，普陀山的晨钟刚掠过海平面，林晓芸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站在码头上。木盒上系着母亲生前最爱的蓝布带，布角还留着她去年冬天织毛线袜时沾的毛线头——那是张阿婆最后的“小粗心”，如今倒成了最暖的标记。

张阿婆走得很安详，走前三天还坐在阳台的藤椅上，摸着窗台的贝壳罐跟女儿说话:“囡囡，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在沈家门海边捡贝壳?那时你外公挑着鱼篓带我去，我把最大的花蛤装在玻璃罐里，半夜爬起来看它吐泡泡。后来嫁你爸，我们就在莲花洋边拍的结婚照，你爸穿中山装，我扎两条麻花辫，风把我衣角吹起来，像飘在海里的云。”

林晓芸那时正剥橘子，橘子皮的香混着母亲身上的艾草味飘过来。她以为母亲只是怀旧，直到上周整理抽屉时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签——是母亲用铅笔写的，字歪歪扭扭:“我要海葬，莲花洋，要撒我藏的那罐贝壳，要放《天上掉下个林妹妹》。”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，像她小时候给母亲画的蜡笔画。

联系普陀山海葬服务中心那天，工作人员小王的话让林晓芸放下心:“我们会帮阿婆把贝壳一起带过去，越剧也会提前调好，莲花洋的潮汐今天刚好，浪不会太急。”其实她之前犹豫过，总觉得“入土为安”才是正理，可当她翻开母亲的旧相册，看见那张海边结婚照里，母亲笑得眼睛弯成月牙——那是她见过的最亮的笑容，比任何一次生日蛋糕前的笑容都亮。

海葬的船是艘小渔船，刷着淡绿的漆，船尾摆着个木桌，放着母亲的贝壳罐和一台旧收音机。小王递来一束白菊花，花瓣上还带着晨露:“阿婆喜欢的话，等下可以撒在水面上。”林晓芸摸着贝壳罐上的裂纹，那是母亲去年摔的，她当时急得直掉眼泪，母亲倒笑:“没事，裂纹是大海给的印章，等我进去了，它就认识我。”

船开到莲花洋中央时，晨雾刚好散了。远处的普陀山像浮在海上的莲花，梵音顺着海风飘过来。小王轻轻按下收音机，《天上掉下个林妹妹》的旋律裹着海浪声涌出来——那是母亲生前最爱唱的段子，她总说自己像林黛玉的脾气，可实际上，她是巷子里出了名的“热心肠”，邻居家的小孩没人带，她就接过来给煮糖心蛋，楼下的阿公行动不便，她每天早上把豆浆挂在门把上。

林晓芸打开骨灰盒，里面除了骨灰，还有母亲织了一半的毛线袜，和那罐装了五十年的贝壳。她抓起一把骨灰，混着贝壳撒进海里，浪花卷着细沙涌过来，像母亲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。“妈，你看，莲花洋的水还是像你当年结婚时那么蓝。”她对着海面轻声说，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，沾到脸上的眼泪，咸咸的，像母亲做的腌雪里蕻。

小王递来一杯清酒，林晓芸洒向海里，酒液落在水面上，开出小小的涟漪。她想起母亲生前总说:“酒要敬天地，敬大海，敬每一个陪你走过的人。”母亲成了大海的一部分，那些贝壳会跟着海浪去沈家门，去她小时候捡贝壳的沙滩，去她和父亲拍结婚照的礁石边——原来最圆满的告别，不是把人留在盒子里，而是让她回到最爱的地方，继续活着。

船往回开的时候，林晓芸看见海面上浮着一片蓝布，是母亲骨灰盒上的蓝布带。风把它吹得飘起来，像母亲生前穿的蓝布衫，像她年轻时在海边飘着的衣角。她突然笑了，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，发给远在外地的弟弟:“妈到莲花洋了，她的蓝布带在海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