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为歌唱家举办的海上追思音乐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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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的普陀山海域，风裹着桅子花的香钻进领口，带着点咸湿的凉。渔船的锚链刚解开，李淑敏的女儿就把母亲的合唱团制服叠得方方正正，放在船头的木桌上——制服领口还别着枚褪色的蝴蝶胸针，是三十年前她第一次在人民大会堂演出时，观众送的。

"妈，咱们去洛迦山脚下，你说过那儿的浪最软。"女儿摸了摸胸针，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。

李淑敏是杭州小百花越剧团的老歌唱家，也是普陀山的"常客"。退休后每年清明，她都要带着合唱团的孩子来岛上，在海边的大礁石上唱《梁祝》《茉莉花》。邻居阿菊婶记得，去年春天她还蹲在院角摘桅子花，说"这花的香能润嗓子，要做二十个香包给留守儿童合唱团的娃"。可今年清明刚过，她就走了——胃癌晚期，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半本没写完的《少儿声乐入门》。

追思会的船队是普陀山海葬服务中心帮忙安排的，三艘渔船漆着淡蓝色的船身，像三只浮在海上的鸽子。船舷边挂着串起来的小铜铃，风一吹就"叮当"响，那是李淑敏生前收集的——她总说"铜铃的声音像海风在唱歌"。

仪式开始的时候，没有哀乐，没有花圈。女儿蹲在船舷边，把母亲当年登台穿的水红绸衫剪成细条，混着刚从沈家门菜市场买的桅子花花瓣撒进海里。绸条在浪里打了个旋，像只红蝴蝶，跟着花瓣一起往洛迦山的方向漂。

"淑敏，唱段《天上掉下个林妹妹》吧，我好久没听了。"说话的是李淑敏的老搭档王伯，他捧着台旧磁带机，按下播放键——磁带是八十年代的，杂音像老留声机的针划过唱片，可李淑敏的声音还是那么亮，像浸了蜜的黄莺："天上掉下个林妹妹，似一朵轻云刚出岫......"

海浪突然慢了半拍，像在认真听。有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突然拽了拽妈妈的衣角："妈妈，这是李老师教我的歌！"她仰着小脸，脆生生地跟着唱起来，声音像春溪淌过鹅卵石。王伯的眼睛亮了，他摸出手机，打开一段视频——那是去年夏天，李淑敏在普陀山海边教小朋友唱歌的画面：她蹲在沙地上，裙摆沾了沙，手里举着个用矿泉水瓶做的"麦克风"，教孩子们唱"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"。

"淑敏生前说，海葬不是埋，是'回家'。"李淑敏的丈夫抹了把眼睛，从包里掏出个玻璃罐——里面装着她的骨灰，混着些桅子花粉。他把罐子倾斜，灰白色的粉末顺着指缝落进海里，瞬间被浪裹住，像撒了把温柔的雪："你不是总说，普陀山的海能听见最远的声音吗？以后想我们了，就变成浪声，敲敲我们的窗户。"

船队的汽笛鸣了三声，不是刺耳的长鸣，而是像鸽子叫的短响——那是海葬服务中心特意调的，说"要符合李老师的性子"。所有亲友都唱起了《茉莉花》——李淑敏最爱的歌。声音从各个船舷飘出来，被风揉成一团，裹着桅子花的香，往深海里钻。有个老人掏出口琴，吹起了《梁祝》的旋律，口琴的声音有点哑，像旧时光的褶皱，却刚好和海浪的节奏合上拍。

普陀山的晨雾还没散，洛迦山像浸在牛奶里的青螺。有朵桅子花花瓣漂到船边，被小女孩捡起来，别在发间："李老师说，桅子花是海的香水瓶。"她的妈妈蹲下来，摸了摸她的头："对，以后闻到桅子花香，就是李老师来看我们了。"

船要返回的时候，朝阳刚好爬上山顶，把海面染成碎金。有个渔民突然喊："看！"大家抬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