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老年协会组织的集体海葬活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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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半，普陀山朱家尖客运码头的路灯还没熄，风裹着咸湿的海味往衣领里钻。穿蓝布衫的王阿姨踮着脚往路口望，手里攥着一沓热乎的姜茶——这是她凌晨四点起来熬的，“海风凉，家属们站久了容易寒”。她身后，老年协会的几个老伙计正搬着纸箱，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黄丝带、印着莲花的纸骨灰盒，还有几包桂花糕——那是老周生前最爱的，他儿子特意带来的。

这场集体海葬是普陀区沈家门街道老年协会筹备了三个月的“大事”。王阿姨是协会的秘书长，退休前在社区做了二十年民政工作，两年前开始牵头做海葬服务，“最初是老陈找我，说他老伴儿临终前念叨，‘别买墓地，我怕孤单，要去海里找我爹’——老陈的岳父是老渔民，埋在海边的土坟，后来拆了，老伴儿总觉得没处‘寻根’。”从那以后，王阿姨开始留意身边老人的“身后事”，慢慢发现不少老人都有类似的心愿：怕给子女添负担，怕墓地越买越贵，更怕“住在小盒子里”，不如回归大海自在。

今天的活动有七个家庭参加。最早上船的是张奶奶，82岁的她攥着丈夫的骨灰盒，盒身系着红丝带——那是她结婚时的头绳。“老陈，咱们去看海了。”她摸着盒盖，声音轻得像海风，“你去年还说要带我去东极岛看日出，现在换我带你去更远的地方。”旁边的小吴赶紧扶她坐好，递上姜茶——小吴是协会的“年轻人”，38岁，专门负责跟家属沟通，“上次有个小伙子哭着说，‘我妈说海葬，我怕亲戚说我不孝’，我就带他去见了王阿姨，王阿姨跟他讲，‘你妈活着的时候最烦浪费，你顺着她的心意，才是真孝’。”

船驶离码头二十分钟，到了指定海域。船员把船速放慢，王阿姨拿起话筒，声音里带着点哽咽：“各位家属，咱们今天送老人们最后一程。不用跪，不用烧纸，就跟他们说说话，把想说的话，慢慢说。”话音刚落，老周的儿子掏出桂花糕，掰成小块往海里撒：“爸，这是你爱吃的，我妈做的，比外头卖的甜。”他旁边的姑娘掏出手机，放起了越剧——那是老周生前每天必听的《碧玉簪》。张奶奶把红丝带解下来，系在船舷上：“老陈，你看这海，蓝得跟你年轻时穿的劳动布裤子一样。”

撒骨灰的时候，风突然小了。工作人员拿起纸骨灰盒，轻轻拆开，白色的骨灰混着金盏花花瓣，顺着海风飘进海里。老周的儿子突然喊了一嗓子：“爸，我昨天钓了条大鲈鱼，有三斤重！”旁边的阿姨跟着笑：“老周肯定听见了，他要是在，得举着鱼满院子炫耀。”张奶奶抹了抹眼睛，却笑着说：“老陈，你慢点儿走，我以后每年都来跟你说说话。”

返程的路上，王阿姨跟家属们唠家常。她说起上个月的事：有个独居老人，临终前留了遗嘱要海葬，可子女怕“没面子”，不肯办。协会的老伙计们轮流去家里坐，跟子女讲老人的心事——“你妈活着的时候，总跟我说，‘我死了要去海里，跟我爸我妈作伴’，她藏了好几年的存折，就是想自己出钱办海葬，怕你们花钱。”最后子女同意了，办得很体面，老人的照片就放在协会的“心愿墙”上，旁边写着“愿你在海里，做条快乐的鱼”。

“我们做这个，不是为了别的。”王阿姨摸着蓝布衫的衣角，眼睛里闪着光，“就是想让老人们走得安心，让子女们知道，顺着老人的心意，才是最好的告别。”她翻开手里的笔记本，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：“去年我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