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媳妇为公公准备的温情悼词实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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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的普陀山海岸线，浪声裹着山间飘下来的桂香，漫过脚下的青石板。我蹲在礁石边，把您的骨灰盒轻轻贴在膝头——盒身还留着昨晚我用热毛巾捂的温度，您总说海边的风凉，要多焐焐才踏实。

爸，您记不记得五年前我刚嫁过来的夏天？我怕生，躲在厨房煮面条，您端着半盆绿豆汤进来，碗底沉着两颗蜜枣，说“咱家里没有外人，你煮的面比你妈煮的还香”。后来我怀小满，您每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，挑最肥的带鱼，说“海边的鱼鲜，熬汤给我儿媳妇补身子”。鱼鳃上的血丝还凝着，您蹲在阳台刮鱼鳞，阳光照在您花白的头顶，我站在门口拍了张照，现在还存在手机里，屏保是小满骑在您做的小木车上，您扶着车把笑，眼角的皱纹比鱼尾纹还弯。

去年您住院，我陪夜，您攥着我的手说“别给我买花，浪费钱，不如去楼下摘把薄荷”。您床头的玻璃罐里，永远插着您从老房子阳台剪的薄荷，叶子上的绒毛沾着水珠，像您总擦得发亮的老花镜。您说“薄荷这东西贱，插在水里就能活，跟我似的，粗粗拉拉一辈子，倒也活够了滋味”。我当时掉眼泪，您还笑“哭啥？等我走了，把我撒去海里——我小时候在海边长大，最馋码头上卖的烤鱿鱼，风一吹，整条街都是香的。现在老了，倒想回去跟海浪作伴，省得你们总惦记着去公墓烧纸，怪麻烦的”。

昨天整理您的抽屉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，是您写的“海葬注意事项”：要选清晨，风小；要带把薄荷叶子，您说“闻着这味儿，才认得出是自己人”；还要让小满喊一声爷爷，“我得听着孙子的声音，才敢往海里走”。爸，您看，我们都照着做了——小满攥着薄荷枝站在我旁边，刚学会的“爷爷”喊得脆生生，海浪一下子就涌过来，像您当年抱他时晃悠的胳膊。

我把骨灰一点点撒进海里，白色的粉末落在浪尖上，瞬间被裹进蓝里——就像您当年教我剥的虾，壳儿一褪，露出嫩生生的肉。我抓了把薄荷叶子跟着撒下去，青绿色的碎叶浮在水面，像您阳台那盆总也剪不完的薄荷，顺着浪往远处漂。小满拍着小手喊“爷爷的叶子去游泳啦”，我蹲下来抱他，鼻尖忽然钻进桂香——您去年种在阳台的桂树，今年开得特别盛，风一吹，就把香送过来，像您偷偷往我包里塞的桂花糕，甜得藏不住。

爸，您看，海边的风真的像您说的那样，最懂人。我昨天煮了您教我的绿豆汤，加了两颗蜜枣，小满喝了两大碗，说“比幼儿园的糖水好喝”。您种的向日葵在阳台开了，花盘朝着海的方向，我每天给它浇水，就像您当年给薄荷浇水那样。刚才有只白蝴蝶停在我手背上，翅膀上有淡淡的青纹，像您衬衫上的纽扣——您总说蝴蝶是海边的精灵，是故去的人回来看热闹。

海浪又涌过来，打湿了我的鞋尖。小满扯着我的衣角喊“妈妈，爷爷在浪里笑呢”。我抬头望，远处的普陀山被晨雾裹着，像您当年背我走过的山路，弯弯曲曲，却总也走不到头。风里的桂香更浓了，像您藏在我抽屉里的桂花糕，像您给我泡的薄荷茶，像您每次出门前说的“慢点儿走，我在家等你”。

爸，您慢点儿走。等小满长大，我会告诉他，爷爷是个会种薄荷、会熬绿豆汤、会做小木车的老头，是个把海藏在心里的老头。等他再大点儿，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