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一次结合公益演讲的纪念海葬实践记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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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的普陀山还裹着雾，码头的路灯像浸在牛奶里的橘子，海风裹着松针的清苦扑过来时，我正帮张阿姨扶着她的布包——里面装着老周的骨灰盒，用蓝布裹着，像当年他去学校上课带的教案包。

集合点的长凳上，有人在剥橘子，橘香混着海风的咸湿飘开。主持人是个穿浅蓝衬衫的姑娘，说话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："今天的流程和往常不太一样，先请陈老师讲两句。"陈老师站起来时，我才发现她手里攥着株三叶草——三年前她在这里送过母亲，现在成了公益演讲的志愿者。

"我妈以前总说，死后要埋在老家的桃树下，但去年春天桃树被台风刮倒了。"陈老师摸了摸袖口的盘扣，那是她母亲生前绣的，"后来我带她来普陀山，站在甲板上，她突然说，你看那片云，像不像我煮的酒酿圆子？"她笑了笑，眼角有细纹，"今天站在这里，不是要讲环保，不是要讲生死，是想告诉大家，昨天我在法雨寺门口闻到桂香，突然就哭了——我妈最爱的桂花糖藕，我昨天刚学会做，她肯定闻得到。"

甲板上很静，只有海风掠过桅杆的声音。张阿姨捏了捏我的手背，我低头看，她的指尖泛着凉，布包里的银杏叶露了个角——那是老周去年秋天在校园里捡的，说要给学生做书签，结果没做完就住了院。

"其实老周走的前一周，还在改学生的作文。"张阿姨突然开口，声音像被海风揉过，"他说等退休了，要带学生来普陀山看海，说海是最大的教室。"旁边的李叔点头，他是老周的同事："上次教研会，他还举着手机给我们看，说找到一家卖海鲜面的小店，汤头鲜得能鲜掉眉毛。"

演讲结束时，有人递了杯姜茶过来，杯子上印着普陀山的莲花图案。主持人轻声说："请大家把花瓣拿好，等会儿跟着引导员走。"花瓣是杭白菊的，淡得像月光，张阿姨把花瓣分成两堆，说要留一半撒在海里，另一半带回去，"老周爱喝菊花茶，泡在杯子里，就像他还坐在阳台的藤椅上。"

船慢慢驶出码头时，雾已经散了，远处的观音像裹着晨光，慈悲得像母亲的脸。甲板上的风大了些，有人把外套搭在旁边人的肩上。引导员举着小旗子："准备好了吗？"张阿姨把骨灰盒抱在怀里，像抱着刚睡着的孩子，轻声说："老周，我们去看海了。"

骨灰盒是可降解的，掉进海里时溅起小小的水花，像春天的雨。张阿姨把花瓣撒下去，花瓣打着旋儿，跟着骨灰盒往下沉，"你看，花瓣跟着你呢。"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像落在每个人心里的鼓点。李叔掏出手机，放了段录音——是老周去年在教室里读诗的声音："从明天起，做一个幸福的人/喂马，劈柴，周游世界/从明天起，关心粮食和蔬菜/我有一所房子，面朝大海，春暖花开。"

录音结束时，海面突然起了波纹，像谁轻轻翻了翻书。有个小朋友拽了拽妈妈的衣角："妈妈，你看，鱼在吃花瓣！"妈妈蹲下来，指着海面："那是爷爷在和鱼玩呢。"小朋友拍着手笑，声音像银铃，惊飞了停在栏杆上的海鸟。

船往回开时，张阿姨靠在栏杆上，手里拿着片银杏叶，阳光穿过叶子的纹路，像老周的指纹。"你说，老周现在是不是在给鱼上课？"她问我，嘴角带着点笑，"他以前总说，连鱼都能听懂他的话。"我望着海面，浪花卷着花瓣，像千万只白色的蝴蝶，"肯定是，你听，海风里都是他的声音。"

下午三点的普陀山，阳光像碎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