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家属在仪式上的真情表达与感谢辞

案例详情

清晨五点的普陀山还裹着雾，佛顶山的钟声刚敲过第三下，短姑道头的海风就裹着桅子花的香往人衣领里钻。张秀芬阿姨攥着藏青手帕站在码头边，手帕角磨得起了毛——那是老周生前擦船舷用的。她脚边的骨灰盒上贴了张旧照片，是二十年前老周在甲板上拍的，戴鸭舌帽，笑得眼角全是褶，背景是翻着碎银的海。

"周德顺，"张阿姨用指尖碰了碰照片上的帽檐，声音像浸了晨露的棉花，"你以前总说'等我退了休，带你来普陀山看海'，现在我带你来啦。"风掀起她的衣角，吹得骨灰盒上的茉莉花瓣打了个旋——这是昨天工作人员小王特意问的，说老周以前跑船时总在船舱摆茉莉，"阿姨，我们提前晒了干花，味儿淡，不呛。"

码头另一侧的小吴正蹲在地上系鞋带，背包上挂着个毛线兔，耳朵洗得发白——那是妈妈生前织的。他怀里的骨灰盒裹着藏红花布，里面塞了包素饼，是法雨寺素斋馆的，"我妈以前带学生来普陀山，总说这素饼甜而不腻，像她讲的唐诗。"工作人员小李蹲在旁边帮他扶了扶布角，轻声说："等下撒的时候，我帮你托着盒子，别摔着。"

七点整，太阳从莲花洋里钻出来，把海面染成蜜色。仪式开始时，法师的经声像落在海面的月光，张阿姨捧着骨灰盒往前迈了一步，手心全是汗。小王赶紧递了杯温水，"阿姨，您先喝口，不急。"张阿姨摇摇头，把骨灰盒贴在胸口，像以前老周出海前抱她那样："老周，你看这海，和你以前跑的东海一样，浪都带着咸味儿。"她捏起一撮骨灰，顺着风往海里撒，每撒一点就说一句："这是你第一次跑船带回来的贝壳，我收在抽屉里；这是你退休那天做的红烧肉，盐放多了，你说'老婆，下次我来做'；这是孙子去年给你画的船，你贴在冰箱上，说要带到棺材里......"

小吴的 turn 到了，他把素饼掰成小块，和骨灰混在一起。"妈，"他的声音有点哑，"上次你住院，我陪你看普陀山的视频，你说'这海的声音像上课铃'。现在好了，你不用再扶着讲台咳嗽，不用再熬夜改作业，每天都能听海浪上课。"他撒的时候手有点抖，小李轻轻扶住他的胳膊，"慢慢来，叔叔阿姨在天上看着呢。"

撒完骨灰，张阿姨捧着剩下的茉莉花瓣，往海里撒了一大把。"小王，"她转身握住小王的手，指腹上全是老茧，"昨天你帮我找老周的旧船票，我翻箱子时翻到的，你说'阿姨，这票根留着，以后想他了就拿出来看看'——我记着了。"小王红了眼眶，"阿姨，这是我们该做的。"

小吴把毛线兔摘下来，挂在码头的栏杆上。"小李，"他摸了摸兔耳朵，"我妈以前总说，普陀山的和尚都慈眉善目，现在我信了。昨天你帮我联系素斋馆，师傅说'这素饼给孩子带点，他妈妈以前总来'——我妈要是知道，肯定要夸你贴心。"

风越吹越柔，把花瓣吹得满海都是。张阿姨望着海面，突然笑了："老周，你看，茉莉开在海里了。"小吴也笑了，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："妈，下课了记得去海边散步，别像以前那样忘了接我放学。"

工作人员们站在旁边，没有多说什么。小王把张阿姨的手帕叠好放进她口袋，小李帮小吴把毛线兔系紧——这些小动作像晨雾里的灯，把告别照得暖融融的。

其实海葬哪里是结束呢？不过是把亲人的牵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