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一次蓝天白云下的安详海葬记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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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普陀山码头还裹着松针的香气，风从莲花洋面卷过来，把每个人鬓角的头发都吹得软乎乎的。码头边的石栏上摆着几束白菊和茉莉，花瓣上凝着露水，像谁刚抹了把清泪，又被风轻轻擦去——今天是陈阿福老人的海葬日。

穿浅蓝衬衫的女人蹲下来，把女儿手里的小雏菊理了理。那是孩子用皱巴巴的彩纸包的，花瓣边缘还沾着幼儿园手工课的胶水。"等下要轻轻撒哦，爷爷怕疼。"女人声音很轻，像落在花瓣上的露水。她身后站着老人的儿子，手里捧着个檀木盒，盒身刻着细小的莲花纹——那是老人去年秋天在普陀山法雨寺请的，说"要装着我去海里，得沾点佛气"。

海葬师的手套是藏青色的，指尖沾着一点昨天普济寺法事的香灰。他走过来时，风突然慢了半拍，连海浪拍礁石的声音都轻了。"陈叔生前说过，要选个有太阳的日子。"师傅轻声说，指节叩了叩檀木盒，像在跟老人打个招呼。女儿点头，把手里的茉莉递了一朵给师傅——那是老人最爱的花，以前在沈家门的老房子里，阳台总摆着两盆茉莉，夏天的风一吹，整条巷子都香。

船慢慢驶离码头，莲花洋的浪很稳，像老人生前摇的蒲扇。天空的云被风吹得很薄，像撒了一把揉碎的棉絮，阳光漏下来，把海面照得像铺了层碎金。女儿抱着檀木盒站在船头，突然说："爸爸，你看，这海和你上次钓石斑鱼的地方一模一样。"去年春天，老人还坐在普陀山的礁石上，举着鱼竿跟孙子说："这鱼比菜市场的活泼，因为它们住在普陀山的海里，听得到普济寺的钟。"

打开檀木盒时，没有想象中的沉重。骨灰是浅灰色的，像磨细的普陀山泥土，混着一点没烧尽的茉莉花瓣——是女儿偷偷放进去的。"要让爸爸带着香走。"她蹲下来，指尖捏了一点骨灰，轻轻撒进海里。风把细粉吹得飘了一下，很快沉进浪里，像老人以前蹲在礁石上，把鱼食撒进海里的样子。儿子跟着撒，嘴里念叨："爸，你上次说要教我钓石斑鱼，现在换你在海里钓，记得带条大的回来。"

小孙女拽了拽妈妈的衣角，举着手里的小雏菊："妈妈，爷爷是不是去海里找鱼了？"女人笑着摸她的头："是呀，爷爷要去海里找他的老伙计——上次给你买棉花糖的王爷爷，还有楼下的猫小白。"小孩歪着脑袋，突然把花往海里一抛："那我送爷爷一朵花，让鱼们都认识他！"花瓣落在海面上，打了个旋，刚好漂在骨灰沉下去的地方。

海葬师拿起旁边的竹篮，里面装着满满一篮荷花花瓣。"陈叔喜欢热闹，多撒点。"他说，手腕一扬，花瓣像雪片一样落进海里。粉的、白的花瓣混着茉莉，把海面铺成了一片温柔的云。旁边的阿姨抹了把眼睛，笑着说："阿福生前总说，普陀山的海是活的，比任何墓地都热闹——现在好了，他能天天听浪声，看船来船往。"

船往回开时，所有人都站在船头。风把花瓣吹得更远了，有的漂向普陀山的方向，有的跟着浪往深海去。小孙女趴在栏杆上，指着海面喊："妈妈你看！爷爷的花在跳舞！"阳光照在她脸上，像老人以前抱她时，落在她脸上的手掌温度。女儿掏出手机，拍了张照片——海面的花瓣、天上的薄云、远处的普陀山，都在照片里，像老人的笑容，淡淡的，却很暖。

有人说海葬是"看不见的墓碑"，可在普陀山的海里，每一朵漂浮的花瓣都是墓碑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