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为科研人员举办的纪念学术座谈与海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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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的普陀山风里裹着桂香，连海浪都染了点甜。清晨的码头栈桥上，林正平的学生们抱着骨灰盒站成一排，盒身裹着块旧蓝布——那是他穿了十年的实验服，洗得发白的袖口还沾着去年去东极岛采样时蹭的海藻渍，晒干后留下淡绿的印子，像片微型的海带森林。

座谈会在码头边的小会议室里举行，窗户正对着大海。林老的笔记本摊在会议桌中央，页边卷着角，钢笔还插在第37页——那是他上个月写的《舟山海域浮游植物群落动态》，最后一行字停在"台风后优势种更替速率"，墨痕还带着点急，像他总说的"数据等不得，海浪不等人"。

张怀民教授摸着笔记本的封皮，指腹蹭过封面上的刮痕——那是去年测潮位时，被岩礁划的。"老林啊，"他声音有点哑，"你说过要跟我赌今年的赤潮爆发期，结果倒先跑去跟海洋打交道了。"会议室里有人笑出了声，又赶紧捂住嘴，可眼里的泪还是落下来，砸在笔记本上，晕开小小的湿痕。

学生小周举着个玻璃罐站起来，罐子里装着半罐海水，瓶身贴着标签:2022年8月15日，朱家尖南沙，水温26.3℃。"这是我第一次跟林老师出海采的样，"她的声音发抖，"当时我晕船吐得厉害，他把自己的塑料小马扎让给我，说'你看这海水，比实验室的培养液生动多了'。后来他帮我做了镜检，还在报告里加了句'新手的眼睛里，藏着最真的好奇'。"罐子里的海水晃了晃，映出窗外的云，像林老常说的"海洋是块会动的镜子，照得出每片云的心事"。

座谈会结束时，太阳刚爬到桅杆顶。学生们抱着骨灰盒往海边走，路过岸边的岩礁群，有人停下脚步——那是林老常蹲的地方，岩缝里还留着他去年钉的水位标记桩，红漆写的"0米"已经被海浪冲得淡了，却像他总在那里等着，说"来，测测今天的潮高"。

海葬的仪式很简单。学生们把骨灰盒放在栈桥的栏杆上，解开蓝布，露出里面的白瓷罐。风掀起罐盖的瞬间，有人撒了把波斯菊——那是林老最爱的花，他说这种花耐盐碱，像海洋里的"小勇士"。花瓣飘进海里，跟着海浪打了个转，往远处漂去，像他以前带着大家做的浮游生物追踪实验，一点点融入蓝色的背景里。

李默从包里掏出个放大镜，那是林老送他的毕业礼物，镜身刻着"观察每一片海浪的形状"。他蹲在栈桥上，把放大镜轻轻放进海里，镜片溅起的水花落在手背上，凉丝丝的——像林老以前帮他擦实验台时，用的海水毛巾。"老师说过，"李默望着放大镜沉下去的方向，"显微镜里的世界比星空亮，因为那是海洋的心跳。现在他要变成心跳里的一缕，跟着洋流去看他没看完的海。"

骨灰撒进海里的瞬间，海浪刚好涌过来，把白色的骨粉裹进浪尖。学生们站在栈桥上，看着那些细碎的粉末慢慢沉下去，像林老以前说的"营养盐下沉的速度"——慢，却坚定，最后变成海洋的一部分。有人轻声哼起《大海啊故乡》，可哼着哼着就变了调，变成林老常唱的"我们是海洋的孩子"，带着点跑调的憨，像他总在实验室里哼的那样。

午后的阳光穿过云层，铺在海面上。学生们坐在岩礁上，望着远处的渔船。林老的实验记录本还在包里，第37页的空白处，有人补了行字:"2023年9月12日，普陀山海域，林正平归海。"风掀起笔记本的页，吹得第37页哗哗响，像林老的声音: 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