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家庭自制花环撒海的温情瞬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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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的普陀山码头，海风裹着山上飘下来的桂香，把张阿姨怀里的花环吹得晃了晃。蓝白相间的绣球花瓣蹭过她粗糙的手背——那是去年老周在阳台种的绣球，花苗还是他俩一起从普陀山脚下的花市挑的，当时老周蹲在花摊前，手指戳了戳叶片说"这盆精神，像你年轻时扎马尾的样子"，现在花瓣被晒得半干，却还留着淡淡的青苦味，像老周身上常年的茶渍香。

花环是前一天晚上全家一起做的。小孙女搬来老周的旧衬衫，说"爷爷的衣服软，绑花环肯定舒服"——那件浅蓝的的确良衬衫，是老周退休前的工装，领口还留着他用钢笔戳的小洞，当年他说"钢笔漏墨，别洗，留着当纪念"，现在被剪成细细的丝带，缠在花环的枝桠间，像老周从前牵张阿姨的手那样，轻轻绕着。儿媳拿来雏菊，是老周去年在普陀山沙滩边摘的花苗，说要种在阳台"等来年给你插鬓角"，现在小雏菊的花瓣还带着晨露，沾在张阿姨的指腹上，凉丝丝的，像老周从前给她剥的橘子皮。

码头上已经来了几户人家，有人抱着骨灰盒，有人拿着鲜花，但张阿姨的花环特别显眼——不是因为花有多贵，是因为每片花瓣都带着"老周的痕迹"。她摸了摸花环上的丝带，想起昨天晚上做花环时，小孙女举着衬衫问"奶奶，爷爷的衣服为什么有个洞呀"，她当时说"你爷爷年轻时写材料，钢笔漏墨，把衬衫染了个黑点，他舍不得扔，说这是'爱的印章'，现在绑在花环上，像他抱着花跟我们走"，小孙女歪着脑袋笑，把一朵雏菊插在花环最中间，说"这是给爷爷的小太阳"。

船鸣笛的时候，张阿姨的手有点抖。老周生前总说"等我走了，别买公墓，把我撒在普陀山的海里"，他说"这里的海不凶，浪声像和尚敲木鱼，我能睡踏实"，还有次跟张阿姨在普陀山的沙滩上散步，他蹲下来抓了把沙子，说"你看，沙子都比别处细，像你年轻时的粉饼"，当时张阿姨笑他"老不正经"，现在想起那句话，她的喉咙有点发紧，但没哭——老周说过，哭会把海弄脏。

轮到他们家的时候，张阿姨抱着花环走到船尾。海风把她的白发吹起来，缠在花环的枝桠上。她低头看着海里的老周——骨灰盒打开的瞬间，白色的骨灰混着海水沉下去，像老周从前撒在阳台的花种。然后她把花环轻轻放在海面上，说"老周，花环是我和囡囡一起做的，你看，绣球是你种的那盆，雏菊是你买的花苗，丝带是你结婚时的衬衫，你别嫌丑啊"，话音刚落，一阵风把花环吹得转了个圈，像老周从前跟她跳舞时的脚步，慢腾腾的，却很稳。

小孙女趴在船舷上喊"爷爷，接花环呀"，张阿姨摸着她的头，看见花环上的雏菊花瓣被风吹下来，飘在海面上，像老周从前给她摘的野菊花。她忽然想起三十年前，她和老周第一次来普陀山，老周在普济寺门口买了串佛珠，说"给你戴，保平安"，现在那串佛珠还在她手腕上，被磨得发亮，像老周的体温。海面上的花环越漂越远，蓝白相间的颜色在阳光下泛着光，像老周年轻时骑的自行车，车筐里装着她爱吃的橘子，慢慢往远处走。

船靠岸的时候，张阿姨扶着栏杆回头。那圈花环还漂在海面上，像老周留下的记号。风里的桂香更浓了，混着海水的咸味，像老周从前做的鱼香肉丝——他总说"放点糖，鲜"，现在想起那个味道，张阿姨的嘴角翘了翘。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