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亲友在现场弹唱故人喜爱的歌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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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普陀山浸在淡蓝里，连海风都裹着些桂香。洛迦山方向的浪缓缓推过来，拍在岸边的礁石上，把细碎的光溅成星星。码头上已经摆开几篮白菊和波斯菊，花瓣上还凝着露——今天是周明的海葬日，他的妻子张秀芬蹲在篮子边，指尖抚过一朵白菊的花瓣，像在摸丈夫生前穿的旧毛衣领口。

“阿姨，吉他拿过来了。”穿连帽衫的小伙子抱着把磨得发亮的木吉他站在身后，琴身侧面有道浅划痕，是去年周明在公园弹唱时，被路过的小朋友撞的。张秀芬抬头，眼睛里泛着水光却没哭，她摸了摸吉他琴头的贴纸——那是他们结婚三十周年时，她贴的“老周的歌单”。“小宇，调准弦了吗？你叔最嫌走音。”

风里忽然飘起吉他声。小宇坐在礁石上，指尖落在G和弦上，熟悉的旋律像溪水一样流出来——是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。这是周明唱了一辈子的歌：谈恋爱时在护城河边弹着吉他唱，结婚时在食堂办的婚礼上唱，去年住院时还拉着张秀芬的手，用沙哑的嗓子哼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”。张秀芬记得，丈夫 last 一次提“海葬”是在病房的阳台，他望着楼下的梧桐树说：“等我走了，把我撒去普陀山的海吧。我年轻时候跟你说过，第一次来这儿就觉得，浪声跟吉他和弦特别像。”

码头上的亲友渐渐围过来。周明的老同事王哥摸着下巴叹气：“老周以前总说，等退休了要带我们来海边开‘露天演唱会’，没想到今天倒先‘唱’上了。”旁边的小孙女拽了拽张秀芬的衣角，举着朵波斯菊：“奶奶，爷爷能听见我们唱歌吗？”张秀芬蹲下来，把花别在小丫头的辫子上：“能啊，你爷爷的耳朵最灵，以前你学儿歌跑调，他隔着三个房间都能喊‘小丫头又偷改歌词啦’。”

吉他声忽然亮了些，小宇的声音跟着飘起来：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，我爱你有几分……”张秀芬跟着哼，声音里带着点颤，却慢慢笑开——她想起三十年前的夏夜，周明抱着这把吉他坐在宿舍楼下，蝉鸣得正响，他的汗顺着下巴滴在琴身上，却非要弹完整首才肯递情书；想起儿子上大学那天，夫妻俩送他去车站，周明抱着吉他在站台上唱“轻轻的我将离开你”，惹得旁边的阿姨跟着抹眼泪；想起上个月在医院，周明靠在她怀里，手指还在被单上敲着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的节拍，说“等我走了，别放哀乐，放这个，我听着踏实”。

浪又推过来时，张秀芬捧着丈夫的骨灰盒站起来。盒子是周明自己选的，竹编的，上面刻着小小的波浪纹——他说“跟海一个样”。码头上的人都静下来，只有吉他声还在飘。张秀芬掀开盒盖，把骨灰轻轻撒进海里，白菊和波斯菊跟着落下去，像给海水铺了层温柔的毯。“老周，”她对着浪声喊，“你说要带我们去海边唱歌，今天我们唱了，你听见没？”

风把她的声音裹着吉他声送出去，飘向远处的洛迦山。小宇的弦忽然顿了一下，又接着弹——那是周明生前最爱的变调，他总说“这样唱才有滋味”。张秀芬望着海面上的花瓣，忽然看见浪尖上有个小漩涡，像丈夫以前弹吉他时晃着的脚腕。旁边的王哥递过来一杯温水，她接过来，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，想起丈夫每天早上给她泡的蜂蜜水，也是这样不烫不凉的。

太阳慢慢爬高时，吉他声停了。小宇把吉他抱在怀里，琴带的补丁是张秀芬去年缝的，藏青布配着米白的线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