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亲友共同制作纪念影集的过程与心得

案例详情

上周整理老房子的樟木箱，翻出外婆的织毛衣针——竹制的，针尾缠着褪色的红毛线，是我小学时帮她绕的。箱子最底层压着个蓝布包，解开绳结，里面是一沓照片，边角卷着，沾着樟脑丸的苦香。第一张是1995年的普陀山，我坐在千步沙的礁石上，啃着外婆塞给我的绿豆糕，嘴角沾着黄糊糊的渣，外婆蹲在旁边，藏青外套的袖子卷到肘弯，正用树枝拨弄我脚边的寄居蟹，镜头里她的眼睛弯成月牙，比身后的浪还软。

那天晚上我在家族群里发了这张照片，表姐秒回:“这张我有!上次整理手机还翻到，外婆说我那时候比绿豆糕还黏人。”舅舅接着发了张截图——是外婆的日记，纸页泛黄，字是铅笔写的:“1998年秋，带囡囡去普陀山吃斋，她嫌素面没油，我偷偷往碗里加了点香油，被师傅笑，说我宠孙女儿比宠茉莉还甚。”群里静了会儿，舅妈发语音:“要不做本影集吧?把外婆的照片都收起来，省得放着放着就丢了。”没人反对，像外婆在世时提议吃饺子，大家都举双手赞成。

接下来的周末，亲友们挤在老房子的客厅里，翻出各自的“宝藏”。表姐抱来一摞拍立得，是外婆去年帮她带宝宝时拍的——宝宝裹着外婆织的粉毛衣，趴在她腿上啃手指，外婆举着手机凑得很近，眼镜滑到鼻尖，照片角落还沾着点奶粉渍。舅舅翻出个铁盒子，里面装着外婆的“旅行纪念”:1998年的普陀山门票根(票价30元)、斋堂的饭票(素面一碗)、还有一片晒干的桂花瓣，是外婆说“普陀山的桂香能留一年”，特意夹在日记里的。我从手机里翻出外婆临终前的视频:她靠在病床上，手里攥着我的手，说“等我走了，把我送到普陀山的海里吧，那里的浪软，像你小时候骑的木马”。视频里她的声音很轻，但我们都听清了——那是外婆最后的“小要求”。

制作影集的过程像“拼拼图”。我们选了本藏青色的手工相册，封面是麂皮的，像外婆的外套。每页只贴一张照片，旁边写的不是“深切怀念”之类的话，是外婆说过的小句子、当时的小细节。比如寄居蟹那张，我写:“1995年夏，外婆教我认寄居蟹，说它们是‘带着家旅行的小家伙’，我问‘那外婆的家在哪里?’她指着海说‘在你心里’。”表姐贴了宝宝和外婆的拍立得，写:“太外婆说，宝宝的小拳头里藏着全世界的软，比绿豆糕还甜。”舅舅贴了外婆的日记和门票根，写:“1998年的素面，香油是外婆偷偷加的，我们俩坐在斋堂门槛上，把面汤喝得精光，风里飘着桂香，像外婆的笑。”

最后几页是海葬那天的照片。那天风很大，海边的芦苇丛哗啦响，外婆的骨灰盒裹着她最爱的蓝布，我们捧着它走到栈桥尽头。表姐的宝宝刚会站，被舅妈抱着，突然盯着海面喊“奶奶”——没人教过她，但我们都知道，她是认出了外婆的味道。骨灰撒下去时，浪卷着白色花瓣涌过来，像外婆的茉莉开在了海里。照片是路人帮拍的，我们站成一排，风把表姐的丝巾吹成淡粉的云，背景是无边的蓝，比外婆的蓝布包还深，比她的眼睛还亮。我在这页写:“2023年秋，外婆搬去了海边的新家，浪是她的邻居，茉莉是她的花，我们的想念，每天都顺着风飘过去。”

影集做完那天，我们把它放在老房子的藤椅旁——就是外婆以前常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