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一次结合地方民俗的纪念活动实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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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的普陀山码头还浸在雾里，码头上的老槐树挂着串起来的青艾，风一吹，碎碎的苦香裹着海水的咸味儿往人衣领里钻。张秀芬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站在栈桥上，盒身裹着块藏青布，布角系着束晒干的艾条——那是母亲生前在院子里种的，去年端午还揪着艾尖给她缝了个香囊，说"海里的风凉，艾能驱寒"。

渔船师傅阿福叔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站在船头喊"张姐，上船喽"，声音里带着股子恭敬，像喊村里要去拜观音的老人。船板是新刷的桐油，踩上去有点滑，阿福叔扶着张秀芬的胳膊，手指上还沾着补渔网的渔线毛："慢着，这船跟了我三十年，载过不少普陀山的老人，稳当得很。"

船舱里摆着张小桌，上面放着个粗陶碗，盛着半碗小米——那是母亲生前每天早上要熬的粥，米是从朱家尖挑来的新米，熬得黏糊糊的，她总说"海里的魂儿，得吃口热乎的再走"。家属们围坐成圈，没人说话，只听见海风卷着雾撞在船舷上的声音，像母亲生前织毛线袜时的竹针响。

"起锚喽——"阿福叔的嗓子突然亮起来，带着普陀山方言特有的卷舌音，像撞在老庙钟上的木槌。船慢慢驶出码头，晨雾裹着船身走了半里地，才漏出点光来：海水从雾里的灰蓝变成渐亮的浅蓝，像母亲生前种在阳台的绣球花，花瓣刚要展开时的颜色。

仪式是老周叔主持的——他是村里最懂民俗的老人，鬓角的白发梳得整整齐齐，手里拿着本卷了边的旧本子，封皮上写着"普陀山送海经"。他清了清嗓子，用方言念起来："阿姐，你从小在海边跑，捡过东极岛的贝壳，织过蚂蚁岛的渔网，如今要回海里去，可得记着回家的路——"声音里带着股子家常，像在跟隔壁邻居唠嗑，可每个字都沉得像海里的石头，砸进家属们的心里。

张秀芬解开骨灰盒上的青艾，盒盖掀开的瞬间，风突然裹着股熟悉的味道涌进来——是母亲常用的蛤蜊油的香，混着艾条的苦，像她生前坐在阳台织毛线时的味道。她抓起一把骨灰，指尖刚碰到，就被海风卷走了一点，落在手背上，像母亲生前摸她额头的温度。"阿娘，"她对着海面喊，声音里带着点颤，"你上次说要去东极岛捡红贝壳，我给你装在布包里了，就在骨灰盒底下——"

旁边的小 niece 突然举起手里的纸船，纸船是用母亲生前订的《普陀山日报》折的，船身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绣球花。"外婆，"小丫头用脆生生的方言喊，"这是我给你折的船，里面有我写的纸条——"纸条展开，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："外婆，海里的鱼会不会咬你的毛线袜？我给你画了只猫，帮你赶鱼。"

老周叔把装着小米的陶碗递过来，张秀芬舀了一勺，洒进海里——小米粒落在水面上，像母亲生前喂的那群麻雀，扑棱棱钻进水里。接着是花瓣，是从村里的绣球花树摘的，粉的、蓝的，飘在海面上，像母亲生前晒在绳子上的被单，风一吹，就往远处飘。

撒骨灰的瞬间，船突然停了。阿福叔说"这是海在等"，话音刚落，海风就慢了下来，海水像被谁轻拍了下，泛起细碎的波纹。张秀芬把骨灰慢慢洒进海里，骨灰落在水面上，没有沉下去，反而浮了一会儿——像母亲生前泡在茶里的枸杞，浮浮沉沉，最后才慢慢沉下去。"阿娘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