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亲友在海葬后举办的公益活动记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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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半，普陀山的海岸线刚揉开眼，陈秀芬把丈夫周福生的旧渔帽往志愿者马甲上一别，弯腰捡起脚边的塑料瓶。帽檐上还留着去年海葬时沾的海盐，摸起来涩涩的，像老周生前晒了几十年的手掌。

去年清明，也是这样的清晨。老周的骨灰盒裹着米白色的绢布，顺着专用降解袋沉进莲花洋。陈阿姨记得，那天风很小，海水蓝得像老周年轻时补网的靛染布，送行的亲友没哭，反而有人轻声说"老周终于回家了"——毕竟这个打了四十年鱼的老渔民，生前总说"海是最踏实的床，比家里的木板床还软"。

葬礼结束的晚上，女婿忽然说"妈，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？"桌上还摆着老周生前攒的海洋保护手册，那是他晚年跟着休渔期的宣讲队学的，页边卷着角，写满了歪歪扭扭的笔记："塑料瓶要捡，不然鱼会吃" "海草不能乱拔，那是小鱼的家"。亲友们你一言我一语，最后拍板："下周就去海边捡垃圾，算给老周'打扫家'。"

没想到这一捡，就捡成了习惯。起初只有老周的亲戚、船友，后来加入了普陀山的义工、来旅游的年轻人，甚至有刚办完海葬的家庭——上个月有对小夫妻，妻子是海洋生物老师，海葬后第一周就来报名，说"我先生总说要保护他爱的海，现在我们一起做"。

今天的队伍里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，是老周的曾外孙女朵朵。她攥着儿童夹钳，蹲在礁石缝里抠一个碎玻璃片，鼻尖沾了泥也不在意："太外婆说，这个会扎到鱼的尾巴，爷爷以前最疼鱼。"陈阿姨蹲下来帮她扶着钳子，指腹蹭过孙女手背的污渍："对，你爷爷以前网到小崽子，都要挑出来扔回海里，说'鱼也有妈'。"

队伍里的人越聚越多。穿藏青制服的海葬服务人员小李也来了，他记得去年帮老周办手续时，陈阿姨攥着申请表的手直抖："我怕他冷。"现在小李蹲在旁边捡泡沫块，笑着说："阿姨，现在老周肯定暖和，您看这海多干净。"陈阿姨抬头，刚好看见远处的莲花洋，阳光铺在水面上，像撒了把碎银子——那是老周以前说过的"海的压岁钱"。

其实最初的公益活动没这么"正规"。第一次捡垃圾时，大家拿着超市塑料袋，蹲在沙滩上像找丢失的渔具，有人捡了半袋海带，有人把缠在礁石上的鱼线理了半小时。陈阿姨记得，那天结束时，外甥女举着装满垃圾的袋子说："老周舅要是看见，肯定要翘大拇指。"这句话让她红了眼——老周生前最在意"不亏心"，连补网的线都要选可降解的。

现在不一样了。他们有了统一的蓝丝带志愿者服，有了专门的海洋垃圾分拣箱，甚至和普陀山殡仪馆合作，成了海葬家庭的"后续服务"：新来的家庭如果愿意，葬礼后可以跟着他们捡一次垃圾，或者给海边的流浪猫喂次粮。上个月有个上海来的姑娘，母亲海葬后留了下来，现在每周都来帮着整理物资："我妈以前总说普陀山的海有灵气，现在我帮她守着这份灵气。"

上午十点，太阳爬上桅杆顶，陈阿姨直起腰揉了揉膝盖。她望着刚打扫干净的海滩，忽然想起海葬那天，老周的骨灰沉下去时，水面浮起一层细碎的气泡。当时她没懂，现在懂了——那些气泡不是告别，是老周在说"我在呢"。就像现在，风里飘来的咸湿味，像老周收网时的味道；脚边掠过的小银鱼，像老周当年塞给她的炸鱼块；连志愿者们的笑声，都像老周跟船友们开玩笑的声音。

有人喊"陈阿姨，来喝口茶"，她应着，把渔帽往下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