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海葬后的生态补偿项目记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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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普陀山码头还裹着淡蓝的雾，渔船的锚链撞在船舷上，发出清响，像谁轻轻敲了敲回忆的门。陈秀芬攥着丈夫周明的旧手表站在船头，表壳上还留着他当年出海时磕的划痕——那是二十年前他们第一次来普陀山，老周站在百步沙的礁石上，指着远处的洋面说：“等我走了，就把我放在这儿吧，我喜欢听浪声，比医院的吊瓶声顺耳。”

上个月，陈阿姨终于完成了老周的心愿。她把骨灰和着桅子花的花瓣撒进海里，花瓣打着旋儿沉下去，像老周生前给她叠的纸船，慢慢飘向深海。但让她没想到的是，这场告别并没有结束——负责海葬的工作人员告诉她：“我们会在您爱人安息的海域种珊瑚，等明年这个时候，您可以来看看。”

这是普陀山去年推出的“海葬生态补偿计划”。负责项目的林工说，最初推动海葬时，他们也有顾虑：会不会对海洋生态有影响？后来请教了海洋专家，才找到平衡点——每完成一例海葬，就对应在周边海域种植10株珊瑚苗，或者投放1立方米的人工鱼礁。“海葬是让生命回归自然，生态补偿就是给自然回个礼。”林工蹲在码头的石阶上，指着远处的浮标说，“那片浮标下面，就是我们的‘生命珊瑚林’。”

潜水员阿杰是土生土长的普陀山人，以前跟着父亲打渔，现在成了“海洋园丁”。他戴着潜水镜给我们看手机里的照片：去年种的珊瑚苗才手指长，现在已经舒展开像小扇子，橘红色的珊瑚虫在水里一伸一缩，旁边游着几尾小雀鲷，凑过去啃珊瑚上的藻类。“上星期我碰到陈阿姨，她问我‘老周那片珊瑚长得咋样’，我跟她说，您家那株是长得最壮的，昨天还看到有条小石斑在里面孵卵呢。”阿杰笑着说，“现在好多渔民都来帮忙，以前觉得海葬是‘把东西倒进海里’，现在才明白，是把思念变成了海洋的一部分。”

陈阿姨第二次来普陀山，是在今年春天。她带着老周最爱的茉莉花茶，坐在去年的那艘渔船上。阿杰带着她潜水——当她透过潜水镜看到海底的景象时，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：淡粉色的珊瑚丛里，老周的“位置”挂着个小牌子，写着“周明先生，2023年10月归海”，旁边的珊瑚已经长到了半尺高，几条小鱼绕着牌子游，像老周以前逗孙子时的样子。“我摸了摸珊瑚，滑溜溜的，像老周的手。”陈阿姨坐在码头的石凳上，把晒干的茉莉花撒进海里，“他以前总说‘等我走了，要变成鱼来看你’，现在真的变成了，只不过是变成了珊瑚，等着鱼来做客。”

项目运行一年多，普陀山已经完成了37例海葬，对应的生态补偿项目种了370株珊瑚，投放了37立方米的人工鱼礁。海洋监测站的数据显示，这片海域的珊瑚覆盖率从去年的12%升到了18%，鱼群种类也多了11种——最让工作人员开心的，是有渔民报告说，很久没见到的石斑鱼又回到了这片海域。“以前打渔要走十几海里，现在在‘生命珊瑚林’旁边就能钓到。”渔民阿强举着刚钓上来的石斑鱼，鱼身闪着银灰色的光，“这就是海洋给我们的回礼。”

傍晚的普陀山，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。陈阿姨站在码头，望着远处的“生命珊瑚林”，风里飘着桅子花的香。她摸出手机，给老周发了条微信——虽然对话框永远不会有回复，但她知道，老周能听见：“今天看到珊瑚了，长得比去年高，阿杰说有小鱼在里面做窝。我带了茉莉花茶，倒了一杯在海里，你闻见没？还是你喜欢的浓淡。”

海浪拍打着码头，像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