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为科研团队举办的集体悼念与海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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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的普陀山码头，风裹着潮汐的咸气往领口里钻。码头上没有游客，只有七八个人抱着纸袋子或布包，默不作声地盯着海面——云层里漏下的光洒在波浪上，像谁撒了一把碎银，正好落在他们脚边那排淡绿色的生态罐上。

"老陈总说，这片海域的鱼群洄游路线他闭着眼都能画。"说话的是团队里的老教授李建国，他摩挲着手里的笔记本，封皮边缘卷着角，是老陈生前用了三年的野外记录册。去年台风天，老陈为了追测文昌鱼的产卵场，蹲在东极岛的礁石上淋了四个小时雨，后来发烧到39度还笑着说"数据比我金贵"。现在那本记录册里夹着几片晒干的文昌鱼标本，和老陈的骨灰一起，装在最左边的罐子里。

团队是做海洋生态研究的，从2018年开始跟着老陈在舟山海域跑样线。小周是老陈的关门弟子，手里攥着个磨得发亮的虎斑贝——那是老陈第一次带他出海时捡的，说"以后你要是找不到样点，就对着贝壳喊我名字"。此刻他把贝壳贴在胸口，声音有点哑："上周我在朱家尖外海测水质，仪器突然报警，我第一反应就是喊'陈老师'，结果回头才想起......"风把他的话吹碎在浪里，旁边的张姐递给他一张纸巾，自己的眼睛却红了。

八点整，海葬师捧着经卷念了段往生咒，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。李建国上前一步，把老陈的生态罐轻轻放进海里——罐子是玉米淀粉做的，遇水就会慢慢溶解。大家看着那个淡绿色的影子沉下去，沉进老陈最爱的那片海域——去年春天，他们就在这里记录到了消失十年的中华鲟幼鱼，老陈当时兴奋得像个孩子，举着相机对着水面拍了二十分钟。

"陈哥，你说过要等中华鲟种群恢复了，一起去长江口看洄游。"负责监测的大刘从布包里掏出个玻璃罐，里面装着老陈生前收集的海水样本——从渤海到南海，每片他研究过的海域都有一瓶。他把罐子打开，海水顺着指缝流进海里，"现在你先去探路，等我们把数据凑齐了，再给你报喜。"

太阳越升越高，云雾散了，观音像的全貌露了出来。小周突然指着海面喊："你们看！"大家抬头，只见一群白色的海鸟从远处飞来，正好掠过生态罐沉下去的地方。张姐擦了擦眼睛，笑着说："是白鹳，老陈去年在这儿装了红外相机，拍了好多白鹳育雏的视频，说要做科普片给小朋友看。"

海葬结束时，已经是上午十点。大家坐在码头的石凳上，李建国把老陈的记录册翻开，指着其中一页说："你们看，老陈写的——'海洋不是坟墓，是未完成的诗'。"风掀起书页，刚好翻到夹着文昌鱼标本的那页，阳光透过纸背，把标本的纹路映得清清楚楚，像老陈的指纹。

小周摸着页角的折痕，突然想起老陈生前说过的话："我死后不要埋在土里，要撒去海里。土里太闷，海里能听见鱼群说话，能看见波浪走路，多好。"此刻他望着海面，突然觉得老陈并没有走——风里的海味是他，浪里的鱼群是他，连头顶的白鹳都是他，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，继续陪着他们做监测、数鱼群、记数据。

夕阳西下时，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张姐回头望了眼海面，轻声说："明天还要去东极岛测水温，老陈的那台仪器我已经校准好了。"大刘扛起设备，笑着接话："对，还有老陈的未完成的论文，我昨晚改了绪论，加了他去年的调查数据。"李建国把记录册放进包里，拍了拍小周的肩膀："走了，回去整理数据，老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