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低收入家庭的优惠海葬记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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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六点，张秀芬蹲在阳台的小马扎上折纸钱。铝制栏杆沾着露水，蹭得她裤脚凉丝丝的——这是丈夫李建国生前用捡来的废铝管焊的，焊痕还歪歪扭扭。她手指上还沾着洗床单的肥皂味，折到第三叠时，手机在客厅沙发上震动，是社区王姐的语音："秀芬，上次说的海葬优惠政策下来了，你家情况符合，赶紧来社区填资料。"

张秀芬的手顿了顿。纸钱的边角在指缝里揉得发皱，像极了丈夫临终前缩成一团的眉头。去年冬天，跑运输的李建国在高速上突发心梗，送到医院时已经没了呼吸。办完丧事，张秀芬把存折翻了三遍：除去看病借的两万，剩下的三千块连买块公墓的零头都不够。她只能把骨灰盒放在出租屋的衣柜顶，每天出门前擦一遍灰尘，晚上回来对着盒子说说话——"今天菜价降了"，"小宇发工资了"，"你那件蓝外套我洗了，还挂在阳台"。

社区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足，张秀芬攥着低保证明的手却在抖。民政办的小周给她倒了杯热开水，杯壁上凝着水珠："阿姨，您家这种情况，海葬费用能减免八成。骨灰盒、花瓣、仪式服务都包含在内，总共就花几百块。"张秀芬盯着杯子里的茶叶梗浮起来，突然想起结婚时李建国带她去普陀山玩，两人在沙滩上捡贝壳，李建国举着个小海螺喊："秀芬你听，里面有海的声音！"那时候他的嗓子还很亮，不像后来被化疗磨得沙哑。

办理手续的那天飘着毛毛雨，张秀芬抱着骨灰盒坐公交车去殡葬服务中心。盒子是纸糊的，外面包着丈夫生前穿的旧毛衣，领口磨得起球。服务中心的王师傅接过盒子时，手放得很轻："我帮您套个防水袋，海边风大。"他的指甲缝里沾着松脂——昨天刚帮人做了个木牌位，"您要是想留个纪念，我们可以免费做个海葬纪念证，上面刻着撒海的时间和位置。"张秀芬点头，眼泪砸在防水袋上，晕开个小湿点。

仪式定在农历九月十九，观音出家日。张秀芬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外套，怀里抱着用红布裹着的骨灰盒，跟着队伍往码头走。风里飘着桂香，是路边的桂树开了，李建国以前总说要摘点做桂花糕，结果直到去世都没做成。码头的栏杆上系着红丝带，飘得像火苗。殡葬服务中心的师傅把骨灰盒放在撒海台上，掀开红布时，张秀芬看清了盒子上的图案——是王师傅特意画的小海螺，用墨笔描的边，有点歪。

"请家属致祭文。"主持人的声音很轻。张秀芬攥着皱巴巴的纸，喉咙发紧："建国，我带你来海边了。你以前总说，等赚了钱要带我们去三亚看海，现在不用等了。这里的海比三亚还蓝，还有观音菩萨照着。我把你最爱的打火机放进去了，还有你攒的那包烟——是软中华，你以前舍不得抽，现在天天能抽了。"风把纸吹得哗啦响，旁边的小宇赶紧帮她按住。

撒海的时候，师傅慢慢倾斜撒海台。骨灰混着花瓣落进海里，像撒了把碎银子，又像飘了群小蝴蝶。张秀芬往前凑了凑，手指碰到栏杆上的红丝带："你看，浪花在拍手呢。"她的声音里带着笑，眼泪却顺着眼角往下掉。旁边的阿姨递过来一张纸巾，是茉莉味的，像李建国以前用的洗衣粉。

船往回开的时候，张秀芬站在甲板上，看着远处的普陀山越来越小，像块绿翡翠。小周走过来，递给她一杯热姜茶："阿姨，纪念证明天就能拿，您要是想他了，可以来码头坐会儿，吹吹海风。"张秀芬捧着杯子，手暖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