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家属在现场分享的生活趣闻与泪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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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的普陀山码头，海风裹着檀香味钻进衣领，我抱着相机蹲在石阶上，看第一位来等海葬的家属——穿藏青布衫的李阿姨，正踮着脚把食盒往栏杆上放。食盒是红漆的，边缘掉了点漆，像她腕上戴了三十年的银镯子，泛着旧旧的光。

"小周，你帮我扶着点。"她回头喊我，手心里还沾着桂花糕的屑。昨天晚上她跟我聊过，老伴老陈是去年冬天走的，走之前还念叨着"普陀山的海好，比我们楼下的臭水沟强"。老陈以前是厂里的后勤，每天早上去菜市场捡烂菜叶喂流浪猫，回家路上会买两块桂花糕，一块自己吃，一块藏在大衣口袋里给李阿姨——"她血糖高，只能吃半块"，李阿姨说这话时，手指摩挲着食盒上的刻花，"昨天我蒸了新的，放了点蜜枣，他以前总嫌甜，现在倒好，连嫌的机会都没有了。"

海葬仪式开始前，穿旧毛衣的王大叔扛着根钓竿过来，竿身是用竹竿做的，尾端缠着旧毛巾。他跟老陈是棋友，去年秋天还一起去海边钓鱼，老陈抢他的钓竿，结果脚滑掉进浅滩，裤腿全湿了，回家被李阿姨骂了半小时，他倒笑着拍肚皮："我这叫与鱼同游。"王大叔把钓线甩进海里，鱼漂在浪里晃啊晃，他对着海喊："老陈，你说这鱼是不是怕你？我昨天拌了蚯蚓，你以前最爱的红蚯蚓，怎么没鱼咬钩？"风掀起他毛衣的下摆，我看见袖口有个补丁，是用藏青色线缝的，歪歪扭扭像个小太阳——那是老陈去年冬天帮他补的，说"你这手跟脚似的，连针都拿不住"。

第三个来的是小夏，28岁的姑娘，背着个帆布包，包里装着盒巧克力。她爸爸是开出租车的，以前总把客人落在后座的巧克力藏起来，塞给加班到深夜的她："别告诉妈妈，这是我们俩的秘密。"上个月整理遗物时，她在衣柜顶层找到个铁盒，里面装着十块巧克力，糖纸都黄了，闻着还有淡淡的可可香。"我昨天把巧克力掰了半块，用锡箔纸包着。"她蹲在礁石边，把锡箔纸放进海水里，"爸爸以前说，等我结婚，他要开着出租车接我去婆家，绕着海边转三圈。现在不用了，海比出租车大，能装下所有没说的话。"

仪式开始时，阳光刚好爬上普陀山的金顶，海面上泛着碎金。李阿姨把桂花糕掰成小块，顺着栏杆撒下去，每撒一块就说一句："老陈，这是你爱的蜜枣馅""这是我减了糖的""这是楼下张阿婆给的桂花，比去年香"。王大叔把钓竿靠在礁石上，掏出个玻璃罐，里面装着去年钓的小鲫鱼干——"老陈说要留着下酒，结果没等到"，他把鱼干倒进海里，"今天陪你喝两口，我带了二锅头，你别抢我的杯子"。小夏把剩下的巧克力放进水里，糖纸在浪里打了个转，飘向远处，像只小蝴蝶。

风里飘来普陀山的香火味，混着海水的咸，还有桂花糕的甜。李阿姨突然笑了，指着海面对我说："你看，那浪拍礁石的声音，像不像老陈以前打呼噜的节奏？"王大叔也笑了，捡起脚边的贝壳递给我："这是老陈去年捡的，说要给小孙子做风铃，现在变成鱼的玩具了。"小夏摸着帆布包上的小熊挂饰——那是她爸爸生前挂的，说"你多大都是我女儿"——轻声说："我昨天梦见爸爸了，他坐在出租车里，朝我挥手，说'丫头，我去海边钓鱼，晚点儿回来'。"

仪式结束时，太阳已经升得很高，游客开始上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