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亲友在现场朗诵故人手稿的动人场面

案例详情

晨雾还没褪尽时，我们已经站在普陀山观海亭下的石阶上。莲花洋的浪声裹着咸湿的风，先一步钻进衣领，小棠攥着手稿的指节泛白，藏青色连衣裙的衣角被风掀起来——那是陈阿姨去年冬天织的，针脚有点密，小棠说穿起来像裹着妈妈的拥抱。

陈阿姨是教了三十年小学语文的“孩子王”，退休后还总往学校跑，帮学生补作文。去年秋天查出来病，她躺在医院里跟小棠说：“等我走了，把我送回海里。我教了一辈子《观潮》，最爱的还是咱们舟山的海，浪里有书里没写的温度。”

手稿是陈阿姨去世前两周写的，纸页边缘沾着圈淡褐色茶渍——是她泡的桂花乌龙，不小心洒在上面的。小棠展开纸页，钢笔字的笔锋还带着她讲课的认真，像她站在讲台上说“同学们，写文章要加细节”时的样子。

“亲爱的小棠、老周，还有各位老邻居、老同事，”小棠的声音轻得像落在纸页上的阳光，“昨天晚上我梦到去了南沙沙滩，沙粒硌着脚，像你们小时候踩在我背上的小脚丫。我蹲下来，摸到了小棠三岁时丢的塑料娃娃，金发上还沾着沙；摸到了老周的钓鱼竿，竿尖缠着我去年系的红绳；还有阿明的弹珠，在沙里闪着光——你们看，我把你们的小时候都找着了。”

风里飘来远处寺庙的晨钟，小棠的声音顿了顿，接着读：“那年带小棠去看八月的潮汛，她非要穿粉色凉鞋，结果踩进泥滩里，鞋跟陷进去拔不出来，坐在地上哭。我蹲下来背她，她趴在我背上，用下巴蹭我的肩膀，说‘妈妈，我要把海边的风装进口袋，带回去给奶奶’。后来我真的缝了个布口袋，装了晒干的海草和贝壳，奶奶闻了说，‘这风里有太阳的味道’。”

站在旁边的张叔抬手擦了擦眼镜，镜片上蒙了层雾：“陈老师上个月还帮我孙子改作文，说‘写海边的风不能只写‘风很大’，要写风里的鱼腥味，写风把头发吹进嘴里的痒，‘这些细节是活的，像海边的浪，一撞就有响声’。”李姐攥着米白手帕，指缝里渗出手帕上的兰花——那是陈阿姨去年送她的：“她总说海是‘收纳盒’，不管是开心的笑还是难过的泪，都能接住，揉成温柔的浪还给你。”

小棠的声音忽然颤了，她低头看着手稿：“昨天我坐在阳台剥毛豆，剥着剥着就想起你们。小棠在厨房煮红烧肉，香味飘过来；老周在客厅看新闻，咳嗽两声；阿明打电话来，说要带女朋友回家吃饭——我忽然觉得，活着真好，就算要走，也带着一肚子的温暖。”

风猛地掀起手稿最后一页，小棠赶紧去抓，却看见那页纸上的字：“我去看海了，你们别找我。我在每阵吹过你发梢的风里，在每朵拍过你脚边的浪里，在每片飘到你窗前的云里。等你们想我了，就去海边走一走，风会把我的话捎给你——我很好，真的很好。”

老周提起脚边的花瓣篮，是白色菊花和淡粉康乃馨，“陈老师说要选轻的花，‘别让花瓣沉太快，要让它们飘一会儿，像我在跟你们慢慢告别’。”小棠接过篮子，轻轻撒出第一把花瓣，花瓣落在海面上，被浪托着，像陈阿姨年轻时跳的广场舞，慢悠悠地转着圈。

亲友们跟着撒花瓣，白色和粉色连成一片，像给大海铺了层温柔的毯。莲花洋的浪声忽然响了些，像谁在轻声说“再见”。小棠望着远处的观音像，阳光穿过晨雾，落在观音的指尖，“妈妈，你看，太阳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