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一次结合传统祭祀与现代艺术展的纪念活动纪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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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普陀山裹着淡青色的雾，普济寺的晨钟刚敲过第三下，百步沙的海岸线上已经摆开了长桌。桌布是用旧棉麻染的月白色，上面摆着青瓷碗装的桂花瓣、系着红绳的香包，还有几台支着三脚架的摄像机——今天不是普通的海葬仪式，而是一场把“思念”做成艺术的纪念。

最先动起来的是几位穿素色衣裳的阿姨，她们抱着木盘穿梭在人群里，盘里的香包绣着莲纹，针脚有点歪，像是家里老人缝的。“这是我妈生前最爱的花样。”张秀兰阿姨捏着一个香包说，她的母亲去年选了海葬，“以前清明要烧纸，烟呛得眼睛疼，现在把妈爱吃的桂花糕磨成粉，混着晒干的桂花瓣装进去，沉去海里，她肯定能闻着味儿。”说话间，一位穿藏青僧袍的师父走过来，用朱砂笔在每个香包上点了个小点儿，梵音跟着海风飘过来，混着海浪拍礁石的声音，倒比庙里的佛乐多了几分活气。

长桌尽头的装置艺术是最热闹的地方。那是个用回收玻璃拼成的海浪形状，每块玻璃上都刻着名字——有的是钢笔写的小楷，有的是儿童歪歪扭扭的蜡笔字，还有一块玻璃上贴了张旧照片，照片里的姑娘扎着马尾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。“这是我妹妹，她走的时候才26岁。”站在旁边的小伙子叫林阳，他摸着玻璃上的照片说，“以前我总觉得海葬是‘没个准地儿’，直到设计师说，可以把她的骨灰和玻璃熔在一起，做成海浪的一部分——你看，阳光照过来的时候，玻璃里会有细碎的光，像她以前笑起来的酒窝。”旁边的互动屏上，有人用手指画出海浪的形状，屏幕立刻弹出一行字：“奶奶，我考上你说的大学了”，字的末尾拖着一串小浪花，慢慢飘向虚拟的海面。

九点整，仪式开始。没有哀乐，取而代之的是普陀山佛学院的学生们演奏的尺八，声音像被海风揉过，低低的却往人心里钻。穿着深灰色制服的海葬工作人员捧着骨灰盒，盒身裹着织金缎的布——不是那种刺目的金，是像旧书脊一样的暗金，上面绣着缠枝莲。“以前觉得骨灰盒要选贵的，现在才明白，最金贵的是‘和自然在一起’。”抱着父亲骨灰盒的李建国先生说，他把一盒桂花糕粉倒进骨灰盒里，又放了一张小时候和父亲在海边的合影，“我爸以前总说，他是靠海吃饭的人，死了要回海里当‘老龙王的邻居’，现在这样，刚好。”

当骨灰盒被放进定制的玻璃罐时，人群里响起轻轻的啜泣。玻璃罐是淡蓝色的，像普陀山清晨的天空，罐身上刻着每个人的名字，还有一句手写的话——“妈妈，我学会煮你教的红烧肉了”“爷爷，你的钓鱼竿我还留着”“妹妹，今年的樱花我拍了照片，存在云盘里了”。这些话不是刻上去的，是用特殊的颜料写的，遇水会慢慢晕开，像把思念揉进海里。

最动人的是最后的“寄思”环节。有人把写着思念的纸条折成纸船，放进装着海水的玻璃缸；有人用手机播放亡人以前唱的歌，声音透过小音箱飘出来，混着海浪声；还有个小朋友举着画满星星的画，踮着脚往玻璃罐上贴：“奶奶，星星是我画的，你在海里能看见吗？”旁边的妈妈摸着他的头说：“能的，奶奶变成海浪，每一次拍岸都是在说‘看见了’。”

当最后一只玻璃罐随着潮汐隐入海面时，太阳刚好穿过云层。有人指着远处的海平线说，那片云像极了外婆织的毛线团；有人蹲在沙滩上捡贝壳，说要把贝壳串成项链，挂在门口当“门铃”——“风一吹，贝壳响起来，就像外婆在喊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