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为教育界人士举办的纪念展与海葬记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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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普陀山还裹着雾，佛顶山的桂香顺着金沙路飘下来，落在"海内存师"纪念展的朱红门楣上。展厅里的灯是暖黄的，像旧时教室的日光管——第一排展柜里立着本淡蓝色封面的教案，纸页边缘卷着毛，钢笔字从第一页的"《论语》十二章教案设计"，一直写到最后一页的"2021年秋学期期末复习重点"，末行右下角歪歪扭扭画着个小太阳，是学生用蜡笔添的。

展签上写着教案主人的名字:陈默，退休小学语文教师，2022年冬选择普陀山海葬。旁边的视频里，白发的老人坐在海边石凳上，身后是翻着碎浪的东海。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手里攥着本《唐诗选》，声音像浸润了海水的棉花:"我退休后常来这儿，给夏令营的孩子教诗。有回讲'百川东到海'，小丫头问我，老师，海是不是能装下所有的字?我想了想说，对，海是最大的课本，能装下所有的课，所有的孩子。"

陈默的海葬仪式在去年十月。那天风很软，家属捧着装着骨灰的瓷瓶站在船头，身后跟着二十几个穿校服的孩子——都是他退休后教过的"海边学生"。司仪没念悼词，而是读了孩子们写的诗:"陈老师是海的先生，他教海读唐诗，教我们读海的诗。"瓷瓶倾落时，有人把提前折好的纸船放进海里，每只船上都贴着一张便签: "陈老师，我会背《将进酒》了""陈老师，我写了首关于鱼的诗"。浪花卷着纸船往远处漂，像一群迟到的学生，追着老师去上最后一堂海的课。

展厅转角的展柜里，摆着把磨得发亮的三角板。木柄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:"赠给王老师 您的数学课像魔术"。这是退休数学教师王淑兰的遗物。王老师生前总说，数学是"藏在数字里的诗"，她的三角板是学生凑钱买的——1998年洪水，她把没回家的学生接去自己家，用三角板教他们画水位线，说"数字能保护人"。她的海葬那天，当年的学生带着自己的孩子来，举着用三角板画的海浪图，说"王老师，我们把您的课画进海里了"。

纪念展的策展人是普陀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小周，她总说"这些展品不是遗物，是没写完的教案"。她指着展柜里一台老随身听——那是英语老师李建国的。随身听的磁带仓里还卡着一盘《新概念英语》，壳子上写着"1999年毕业班会用"。李老师生前最爱说"语言是桥，能连到任何地方"，他的海葬仪式上，学生用英语读了自己写的信:"Dear Mr. Li, the sea is the biggest classroom, and you are still teaching us how to love."风把信吹得飘起来，落在海面上，像一片会说话的云。

展厅里总飘着淡淡的墨香——那是从陈默的教案里渗出来的。有天下午，一个穿白衬衫的女孩站在展柜前，盯着教案上的《岳阳楼记》发呆。她后来告诉小周，自己是陈老师的学生，当年陈老师教这篇课文时，把"先天下之忧而忧"写在黑板上，说"你们要做像海一样的人，能装下所有的忧，也能容下所有的喜"。她摸着展柜的玻璃，指腹沾到了自己的眼泪，说"陈老师，您的字还像当年一样，没褪色"。

黄昏的时候，我跟着小周去了海边。她蹲在沙滩上，把一只漂流瓶放进海里——里面是个三年级小朋友写的诗:"海老师，我今天学会了写'爱'字，你看到了吗?"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，漂流瓶顺着浪漂向远处，像颗会发光的星。小周说，每天都有学生来放漂流瓶，有的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