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为科学家举办的学术式追思会与海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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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普陀山还裹着薄雾，紫竹林的晨钟刚敲过第三响，龙湾村的海边小广场已经摆开了简单的追思席。没有花圈，没有挽联，长条桌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布——那是老周生前做野外采样时穿的工作服布料。桌上摆着他用了十二年的卡西欧计算器（按键上的漆早磨没了，数字"3"的位置留着他常年按下去的凹痕）、半本写满公式的实验笔记（最后一页还画着未完成的洋流模型，铅笔印子被手蹭得模糊），还有一盆多肉植物——是他去年在实验室阳台养的，叶片上还留着学生们用马克笔写的"周老师的实验小苗"。

老周叫周明远，是浙江海洋大学的海洋生态学家，一辈子都在和普陀山周边的海域打交道。三十年前他第一次来普陀山，背着帆布包在潮间带蹲了三天，采集了一百份牡蛎样本，后来写成的论文成了当地海洋生态修复的基础数据。同事老陈摸着桌上的计算器开口时，声音里带着点哑："上次算朱家尖洋流速率，他盯着电脑屏幕熬了两晚，说'这个数据不对，得用旧计算器再算一遍'——你们看，这按键上的凹痕，就是那回算出来的，最后结果和卫星数据差了0.1节，他非说'卫星会骗人，手算的才踏实'。"

追思会没有悼词。学生小陆抱着老周的实验笔记站起来，翻到夹着银杏叶的那一页——那是去年秋天他们在洛迦山采样时捡的，老周说"银杏叶的叶脉像洋流的分支"。小陆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腔，却又带着股子劲："上周我跟着团队去东极岛采样，用老师教的方法测水质，数据出来的时候，我突然想起他说的'海洋的答案从来不在实验室里，在风里，在浪里，在你蹲下来摸得到的海泥里'。昨天我在海边碰到个渔民，说'周老师去年还帮我算过渔排的位置，说顺着洋流放，鱼长得快'——你们看，老师的话还在海里飘着呢。"

家属席上的周师母穿着素色旗袍，手里攥着老周的另一本笔记——是他退休后写的"海洋日记"，最后一篇停在三个月前："今天去龙湾采样，海水温度比十年前高了0.3度，得赶紧更新数据。风很大，吹得采样瓶里的海水晃，像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。"她把笔记轻轻放在桌上，指尖抚过封皮上的盐渍："老周走前三天还在说，等天气好点要去测东极岛的洋流。他一辈子都在和海打交道，说海是'活的课本'——现在把他送回海里，也算圆了他的心愿。"

上午十点，薄雾散了，阳光穿过普陀山的松林洒在海面上。追思的人跟着船往老周常去的采样点走——那是一片浅滩，滩涂里还留着他去年踩的脚印。船停稳时，周师母从布包里拿出一个陶瓷罐，罐身印着小小的洋流图案——是学生们特意定制的。她掀开盖子，用手捧着骨灰，顺着涨潮的方向轻轻撒开。细沙般的骨灰融入海水的瞬间，风突然吹起来，带着松针的香气和海水的咸味儿，吹得每个人的衣角都飘起来。小陆突然喊了一嗓子："老师，洋流数据我们算出来了！和您上次的预测差0.05节！"

海面上泛起细碎的波光，像老周生前画的洋流模型图。船舷边的渔民阿福突然说："上周我在这一片打渔，网里捞上来个旧采样瓶——瓶身写着'周明远2018'，里面的纸条还没烂，写着'今日水温18.5度，盐度31'。"人群里有人笑了，笑声里带着点湿意。周师母望着海面，轻声说："老周以前总说，海洋是个大图书馆，每朵浪都是一页书。现在他成了书里的字，顺着洋流漂，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