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亲友在船上共同回忆故人趣事的温暖片段

案例详情

清晨的风裹着咸湿的海味，裹着桅顶铜铃的轻响，裹着竹篮里白菊的清苦，往人衣领里钻。普陀山的海岸线在雾里浮着，像幅没干的水墨画，我们挤在渔船的甲板上，竹篮放在脚边，篮沿还留着外婆去年蹭的三轮车裂痕——她用棉线缠了三圈，蓝线头翘着，像她没讲完的小秘密。

妈妈攥着外婆的银簪，簪头的莲花磨得发亮，是外婆嫁过来时的陪嫁。她指尖蹭了蹭簪身，突然笑出声："上回我带小棠去看她，她把簪子拔下来插在小棠头上，说'我们家妞妞戴莲花，比观音殿的金莲花还好看'，结果小棠跑出去疯，把簪子掉在菜地里，祖孙俩蹲在那扒土，外婆的裤脚沾了泥，倒说'这是土地公公给的印章，证明我们找着宝了'。"

小棠凑过来拽妈妈的衣角："太外婆的簪子是不是能变糖？"她的糖纸还攥在手里，是橘子味的，糖渣子粘在指头上。小姨妈蹲下来揉她的头："比糖还甜——你太外婆的枕头底下，总藏着水果糖，用玻璃纸包着，像藏着小太阳。我上中学那会熬夜复习，她端着姜茶进来，趁我妈不注意，从枕头底下摸出颗糖塞我手里，说'偷偷吃，别让你妈看见'，结果糖纸响得比闹钟还大，我妈掀开帘子笑：'妈，你那点小把戏，我十岁就识破了'。"

甲板上的竹凳被太阳晒得暖起来，堂哥搬来爸爸的旧茶缸——缸身印着"普陀山渔家乐"的红漆，掉了一半，缸底还留着上次钓鱼的茶渍。他捏着茶缸沿，指节泛着淡粉："去年跟爸来这钓鱼，他非说要学拍vlog，举着手机对着海面晃，嘴里念叨'看这浪，像不像你小时候吃的棉花糖'，结果鱼杆一甩，手机跟着飞出去，他站在甲板上跳脚：'我的小宝贝！我的浪！'后来捞了半天没捞着，他倒蹲在那捡贝壳，说'给小棠做个风铃，比手机强'——你们看，小棠床头的风铃，是不是有片带黑点的贝壳？那是爸说的'浪的眼睛'。"

风突然大了点，吹翻了脚边的布包，里面滚出件藏青色毛衣——是奶奶织的，针脚有点歪，因为她去年冬天犯了眼疾，穿针要凑到台灯底下，鼻尖都贴在针线上。姑姑捡起来拍了拍灰："上次我穿这件毛衣去上班，同事问'谁织的？针脚这么可爱'，我说是我妈，她凑过来看，说'你妈肯定是边织边看电视，不然针脚怎么一会紧一会松'——还真让她猜着了，我妈织这件的时候，正追那个家庭伦理剧，哭到针都戳在手指头上，血珠滴在毛衣上，她赶紧用肥皂洗，说'别让我闺女看见，以为我跟谁打架了'。"

有人拿出手机翻相册，屏幕的光映得人脸发亮。大家凑过去，看见外婆戴着我的粉色发箍，举着刚蒸好的包子笑，眼角的皱纹比包子褶还多；看见爸爸举着手机拍海，镜头歪得只剩半片天，他自己倒笑得眯起眼睛；看见奶奶坐在阳台沙发上，戴着老花镜织毛衣，腿上放着半块没吃完的桃酥，糖霜粘在毛线团上。

小棠突然拽我的袖子："姑姑，太外婆的糖是不是在海里？"她指着海面上的金片——是阳光碎在浪里，像撒了一把碎金子。我蹲下来，摸了摸她的头："对呀，太外婆把糖藏在海里了，等我们撒花瓣的时候，她就会出来捡，捡满一篮子，再给我们留几颗。"

竹篮里的白菊被抱起来，花瓣沾着清晨的露水，凉丝丝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