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一次船上追思诗会的真实记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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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的风裹着普陀山的香火味钻进船舱时，小棠正摩挲着母亲的旧手帕——那是去年在法雨寺门口买的，蓝底绣着莲，边角已经磨得起了毛。手帕里裹着半块桂花糖，是母亲生前藏在抽屉里的，糖纸都泛着黄，像被岁月浸软的月光。

这艘挂着"普陀山海葬服务"标识的船正缓缓驶进莲花洋。舱里坐了七八个家属，有的攥着骨灰盒，有的抱着相框，最里面的老人怀里揣着个青瓷罐，罐身印着普陀山的观音像，是他去年陪老伴来进香时买的。船长是个穿藏青制服的中年人，说话带着舟山话的软调："前面就是莲花洋，阿姨们生前都爱这儿的浪，咱们慢点儿走。"

小棠是第一个开口的。她从包里掏出本皱巴巴的笔记本，封皮上贴着普陀山的门票根——2021年的，2022年的，还有2023年的，每一张都写着"和妈妈一起"。"这是我妈生前写的打油诗，"她的声音有点哑，却带着笑，"去年我们在普济寺门口吃素面，她忽然放下筷子说'我要写首诗给普陀山的海'。"

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，铅笔字歪歪扭扭："普陀山的云会偷懒/趴在佛顶山的肩头睡大觉/普陀山的海会唱歌/抱着礁石唱外婆的童谣/我要变成小浪尖/蹭蹭观音菩萨的衣角/再捎带两朵莲/给我家小棠当发梢。"

舱里静了一瞬，坐在角落的张阿公忽然咳嗽了一声。他摸出上衣口袋里的纸，手指抖得厉害："我家阿菊也爱写这种'歪诗'。"阿公的妻子去年走的，生前每年都要跟他来普陀山，"她总说'等我走了，你把我撒在这片海，我接着唱童谣给你听'。"那张纸是用旧报纸裁的，上面的字被水浸过，有些模糊："海是你的新床/浪是你的衣裳/我把普陀山的云折成信/每天写一句'我想你'/投进浪里。"

阿公的话音刚落，穿米白连衣裙的年轻妈妈红着眼眶举起手。她怀里抱着个粉色的画本，封皮上画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："我家朵朵去年没撑过白血病，她生前最想来看普陀山的海。"画本翻开，是朵朵用蜡笔涂的画——蓝色的海，黄色的沙滩，还有个举着风车的小女孩。旁边歪歪扭扭写着："海是星星的游泳池/我要变成小波浪/和星星一起玩。"年轻妈妈的声音轻得像片云："今天我带她来了，她应该很高兴。"

风忽然大了些，吹得船舱的窗帘鼓起来，像只张开的翅膀。船长走到舷边，抬头看了眼天："莲花洋到了。"他的声音放得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。小棠捧着母亲的骨灰盒站起来，盒身是檀木的，刻着一朵莲——那是母亲生前选的，"她说要跟普陀山的莲一起，守着这片海。"

工作人员端来一篮桃花瓣——是清晨从普陀山山脚下的桃树上摘的，带着露水的香。小棠把骨灰盒打开，轻轻舀起一捧，和花瓣一起撒进海里。骨灰碰到海水的瞬间，忽然泛起细小的泡沫，像母亲生前揉的汤圆——母亲最会揉汤圆，芝麻馅的，甜得能把眉毛化掉。"妈，"小棠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却又笑着，"你看，浪在接你了，就像以前你接我放学一样。"

花瓣顺着浪飘出去，有的沾在船舷上，有的跟着浪尖打旋。阿公把青瓷罐里的骨灰倒进海里，嘴里念叨着："阿菊，你要的海到了，以后我每天来普陀山，给你带桂花糖。"年轻妈妈把画本的最后一页撕下来，折成小纸船，放进海里："朵朵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