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家属在仪式上讲述的生活片段与感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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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的普陀山风里还裹着桂香，混着咸咸的海味儿往人鼻子里钻。阿菊攥着半纸包晒干的金盏菊站在码头上，指腹反复蹭着纸包上的折痕——那是老周去年秋天帮她叠的，说金盏菊像渔灯，能照着他找回家的路。

旁边的司仪在说什么，阿菊没太听清。她的目光落在脚边的塑料盒上，盒里装着老周的骨灰，盒身贴了张便签，是老周的字："阿菊亲启，别忘放两颗蜜枣。"这是他们俩的秘密——老周每次出海前，阿菊都会在他的粥里放两颗蜜枣，说甜口能压下海上的苦。

"我家老周啊，是个'海猴子'。"阿菊突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点笑，风把她的白发吹起来，粘在眼角。旁边的家属都静下来，听她讲。"二十岁那年，他划着个小渔船来我们村卖鱼，鱼篓里蹦出条石斑鱼，正好砸在我脚边。他慌慌张张跳下来捡，裤脚卷到膝盖，露出小腿上的伤疤——后来他说，那是第一次出海被渔网勾的，流了半桶血，他咬着牙把钩子拔出来，说不能让鱼看见他哭。"

风突然大了些，吹得纸包里的金盏菊飘出一朵，落在阿菊脚边。她弯腰捡起来，指腹蹭了蹭花瓣上的纹路："去年春天，他退休了，却天天往渔具店跑，说要帮隔壁小年轻补网。有天晚上，他捧着个木盒子回来，打开一看，是串用渔线编的手链——他说用的是他第一次出海时的渔线，泡了三十年海水，比钢筋还结实。他给我戴上，说'阿菊，等我走了，你戴着这个，就能感觉到我在海里的温度'。"

司仪过来提醒，可以撒花了。阿菊把纸包举起来，手指微微发抖："上个月，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，突然抓着我的手说'阿菊，我梦见海里的鱼了，大黄花鱼摆着尾巴跟我打招呼，说我好久没去了。还有那艘老渔船，锚绳上缠了我去年丢的围巾——你说，是不是它在等我？'我哭着说'是，是'，他就笑，说'那你要记得，撒花的时候要喊我名字，我怕浪大，听不见'。"

花瓣落进海里的时候，不是沉下去，是顺着浪飘，像老周以前带回来的小渔船，慢悠悠地往远处走。阿菊望着那些花瓣，声音轻得像风："我想起结婚那天，他划着小渔船接我，船头上摆着两盆金盏菊——那是他攒了三个月的钱买的，说'阿菊，这花像渔灯，能照着我们俩的日子'。现在好了，渔灯照着他去海里了，那里有他的渔船，有他的鱼，有我们俩的'老日子'。"

旁边有人递来一杯温水，阿菊接过，却没喝——她望着海里的花瓣，突然笑了："昨天我去渔具店，老板说'阿菊婶，老周上次帮我补的网，昨天打了二十斤带鱼'。我摸着柜台前的渔线，突然觉得手心发热——那是老周的温度。刚才撒花的时候，风把花瓣吹到我脸上，像老周以前帮我擦眼泪的手。"

浪打过来，溅起的水花打在阿菊的鞋尖上。她蹲下来，用指尖碰了碰海水："你们看，这海水是咸的，像老周做的鱼露；这风是香的，像老周晒的干贝；这浪是软的，像老周的怀抱。他不是走了，是换了个地方等我——在浪里，在风里，在每一口带着咸味儿的空气里。"

远处的普陀山隐在雾里，像老周以前画的水墨画。阿菊站起来，拍了拍膝盖上的沙子，望着海里的花瓣："昨天晚上，我熬了鱼粥，放了两颗蜜枣——那是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