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夫妻双人联合海葬纪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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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的普陀山龙湾村海边，桅子花的香裹着咸湿的海风钻进衣领。我蹲在礁石上系松开的鞋带，看见不远处的家属休息区里，张阿婆正把一束带着晨露的白桅子插进竹篮——竹篮把手上挂着个褪色的渔网游坠，铜质的坠子磨得发亮，是陈默和林晚的。

陈默和林晚是舟山渔场的老职工，算起来我该叫他们一声“阿公阿婆”。三十多年前我跟着父亲跑渔运船，常在他们的小平房蹭饭：林晚系着蓝布围裙在煤炉上熬鱼粥，陈默蹲在门口补渔网，竹匾里晒着刚捡的淡菜干，风一吹，连空气里都浸着鱼鲜和桅子香。那时陈默总说：“我们俩的命是海给的——我十七岁跟着船出远海，遇到台风差点沉了，是林晚他爹的船把我捞上来；后来我娶了她，又一起在渔船上熬了二十年。”林晚就笑着拍他的手背：“老陈又在翻旧账，当年你晕船吐得只剩半条命，还是我给你煮了姜茶。”

去年冬天林晚走的那天，陈默坐在床头抓着她的手，指节泛着青白。林晚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：“老陈，别忘了我们的约定。”约定是退休那年定下的——他们在普陀山的海边坐了一下午，看夕阳把海水染成橘红色，林晚靠在陈默肩上说：“等我们走了，就把骨灰撒去莲花洋吧。我们一辈子靠海吃饭，死后还给海，不占土地，也能天天看日出。”陈默当时揉着她的白发笑：“听你的，到时候我帮你把毛衣叠好，海里不冷。”

今年清明前，陈默的儿子找到普陀山海葬服务点。工作人员特意选了清晨六点的时段——林晚生前最爱的时刻，说那时的海“像刚煮好的牛奶，温温柔柔的”。海葬当天我刚好在现场，看见陈默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布衫，怀里抱着用红布裹着的骨灰盒，盒面上贴着他们的结婚照：林晚扎着麻花辫，陈默穿着旧军装，两个人都笑得眼睛弯成月牙。

船开到莲花洋的时候，太阳刚好从普陀山的山尖爬出来，金红色的光穿过云层铺在海面上，像撒了一层碎金。工作人员递来一篮新鲜的桅子花和百合，陈默抓起一把，轻轻撒在骨灰盒上：“晚晚，闻闻，你最爱的花。”然后他转头对儿子说：“打开吧。”骨灰盒打开的瞬间，风突然大了些，细碎的骨殖混着花瓣掉进海里，溅起小小的浪花。陈默的女儿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，声音有点发抖：“爸妈，这是你们写的……‘小囡，我们走了之后，每年清明把桅子花放在龙湾村的老槐树下就行——我们会顺着海风去闻的。还有，你上次说想要的海水瓶，我帮你装了，就放在抽屉里，是莲花洋的水，咸咸的，像我们当年晒的鱼干。’”

海葬结束的时候，陈默突然开口唱了句渔歌：“正月里来是新春，渔家人儿忙不停……”声音有点哑，却带着股子韧劲儿。林晚以前总说他唱得像破锣，可那天的海风好像把破锣声揉碎了，混着海浪拍船舷的声音，倒像极了他们年轻时在渔船上的日子——林晚在厨房熬粥，陈默在甲板上喊“收网喽”，风里飘着鱼香和桅子香。

现在快一年了，每次我去龙湾村，总看见张阿婆在老槐树下摆桅子花。她说：“陈默和林晚没走，就在海里呢。你看那浪，拍得比以前还轻，像是林晚在拍陈默的手背——就像他们当年在小平房里那样。”上周我蹲在海边捡贝壳，突然看见一只白蝴蝶停在礁石上，翅膀上有个小小的网坠图案——和陈默竹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