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陀山海葬案例亲友以诗歌串联的追思会流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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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普陀山还裹着薄雾，紫竹林的风卷着咸湿的海味掠过礁石，岸边站着二十几个穿素色衣服的人——他们是周明远的亲友，要送这位一辈子爱读诗、爱逛普陀山的老人最后一程。

周叔的女儿小棠抱着本旧笔记本，封皮上还留着咖啡渍——那是去年冬天，父女俩在普济寺旁的咖啡馆写打油诗时蹭上的。"爸，我读你写的《致普陀的海》，你听着啊。"她翻开第一页，字迹有些潦草，却是熟悉的钢笔字："我在普陀的浪里捡过贝壳，壳上刻着菩萨的低语；我在海边的礁石上晒过太阳，风把诗吹进浪花里。等我老了，要把骨头还给海——这样，我就能变成每一阵拍岸的潮，每一朵跳起来的浪，天天陪着你们逛普陀。"

风忽然大了些，把小棠的头发吹到脸上，她抹了下眼角，声音却稳下来："你看，今天的海多像你说的那样，浪头轻轻的，像在拍我的手背。"旁边的张阿姨抽了抽鼻子，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——那是她昨晚熬到十点写的："老周啊，上周我在早市还想喊你，转头才想起你去海边了。以前你总笑我跳广场舞踩错步，现在我把错步写成诗，你要是听见了，可得在浪里拍两下掌。"她的方言里带着股子热乎劲，像平时喊"老周，喝豆浆不"的样子，有人跟着笑了，笑声里裹着眼泪。

船笛响了一声，工作人员捧着装着骨灰的瓷罐走过来——罐子是周叔自己挑的，青釉上画着普陀山的莲花。小棠把笔记本放在瓷罐旁，又从包里掏出叠成纸船的诗稿："这是我们大家写的，有隔壁小朋友画的画，有社区合唱团的阿姨们写的顺口溜，还有你最爱的《再别康桥》——你说过，普陀的海比康桥的水更有灵气。"她把纸船轻轻放进海里，跟着放进去的还有一把白菊瓣，花瓣飘在水面上，像撒了一片会发光的雪。

"周哥，我读首我写的。"老同事李伯往前站了站，他是周叔三十年的棋友，以前总为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。"棋盘上的马跳不过海，可诗能。我昨天在海边摆了副象棋，红方的帅位空着——那是给你的。等涨潮的时候，浪会把棋子推得动起来，就像你以前说的'海在下棋'。"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却带着股子执拗，像在跟老伙计较劲。

船慢慢往深海开，海面上的薄雾散了些，能看见远处洛迦山的轮廓。小棠突然唱起歌来，是周叔教她的《大海啊故乡》，可歌词改了："大海啊大海，是我爸爸的诗行；每一朵浪花，都是他写的章。"亲友们跟着唱，声音混着浪声，飘得很远很远——远处的普济寺传来晨钟，钟声裹着歌声，落在每一片浪花上。

工作人员把骨灰缓缓撒进海里。小棠蹲下来，伸手碰了碰海水："爸，你说过要变成潮，那下次我来普陀，要是浪打湿了我的鞋，就是你在跟我打招呼对不对？"风掀起她的衣角，像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。旁边的张阿姨捡起一枚贝壳，递过去："你看，这壳上有纹路，像不像老周写的诗？"小棠接过来，果然，贝壳的纹路弯弯曲曲，像一行没写完的句子。

返程的路上，大家都没怎么说话，却不约而同摸着口袋里的诗稿——有的是写了一半的打油诗，有的是抄来的唐诗，有的是小朋友画的蜡笔画。小棠望着窗外的海，忽然笑了："我爸肯定在浪里偷笑呢，说我们写的诗比他的还肉麻。"风从窗外钻进来，带着海的味道，像有人